徐驥的書房,門半開著。楊帆往里頭瞥了一眼,見到徐驥正站著寫大字。
“進來吧,別站在門外偷看了。”徐驥老眼一抬,就看到那太陽下的影子了。手中的筆往旁邊一架,袖口撩了撩。
“徐伯伯,別來無恙啊。”
徐驥喝了口茶,也沒以前那樣的好脾氣,“無恙?有大恙!你小子好啊,給老夫擺了一道不說,還拐走了老夫的女兒,你還讓我別來無恙?”徐驥大手一拍,連硯臺中的墨水,都震了出來。
“徐伯伯這么說就不合適了。”他將手上的禮放到了一邊的小幾案上,“這蓉兒什么心思,我想您也明白。咱都不說這些有的沒的了。這次過來,給您帶了些……”
“拿回去。”
“您都不看是什么,就要我拿回去?”
“我說了,拿回去。”
楊帆知道徐驥這還在生他的氣,便自己打開了那個木盒,遞到了徐驥的面前,道:“徐老農書的刻板印書,您過過目。”
徐驥直起身來,拿起盒子中的那本拿麻繩扎邊的農書,翻閱了起來。他知道,這是他那老父親畢生的心血,能看見這書校檢,成書,那是他多年的期望,現在終于實現了。
楊帆看到徐驥這表情,道:“其實不僅如此,徐老的書,在下在金陵的時候就已經校檢完畢,當然,其中有一些尚未考量的地方,都注上了記號,問了一些對于農事極為熟悉的農家。最后才定稿,印制而成。如今,都分發到各地的一些縣衙,作為模板。在下還在考慮,每年吏部考量政績時,對每一官員。還要考這本書上的內容,免得有些只讀圣賢書。卻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庸才,胡亂執政,弄得民不聊生。”
徐驥抬頭,這時才有些熱淚地看著楊帆,道:“好啊!甚好!”楊帆嘴角一揚,感覺這就得手了。這農書,徐光啟交給他的時候,就想他能夠有所作用。而不是躺在某個書庫中蒙塵,這樣,不交給楊帆,交給任何一個人都一樣。
徐驥摸著淡黃色的牛皮,這本,算得上是精裝版了,是楊帆特地命人精心趕著的,紙張都是上乘的,做工也是格外的細致,看起來。就給外的賞心悅目。
“那岳父大人若是沒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小婿就先行告退了?”
徐驥還在抹淚的手一頓,“呃?”好小子。差點就被他這么蒙混過去了。這還給他來一招苦肉計呢。
“慢著!”
楊帆剛剛跨出一步的身子,忽然停住了,“不知道徐伯伯還有什么吩咐嗎?”他真特么想抽自己一耳光子,嘴就這么賤,叫聲岳父難道就真的這么缺爹嗎?
“呵呵,嘴倒是變得挺快啊。差一點又讓你這小子蒙混過關了。”
“哪里哪里,這農書,本就是徐老的心血,這拿給徐伯伯您也算是留作懷念。絕對不存在什么投機取巧。呵呵。”
徐驥冷笑道:“行了。你也別給老夫打迷糊了,這樣。蓉兒嫁給你也可以,但是我有兩個條件。”
楊帆瞇著眼。道:“蓉兒嫁給我不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嗎?”
“我不同意,就算圣旨下來,蓉兒還是我的女兒,就得聽我的!當然,你這女婿也不是不行,你何不先聽聽我的兩個條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