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瞎老道和大紅袍躬身行禮。
“朕……”朱由檢的聲音有些虛弱。過了很久,才續上氣,道:“朕,還有……多少時日?”他隱約似乎聽到了遺詔二字。明白時日無多,“楊帆提醒朕最好不要春祭大典。看來還是有道理的,悔不當初……說什么都晚了。”
曹化淳戚戚然。喃喃道:“圣上,恕老奴直言,大限三日,老奴內力陰寒,不然當初在太廟就替您療毒了。還有,這禍首,在老鋪街的大榕樹,坐化,至于黑袍和太子還是無蹤跡可尋,可能還要楊侯親自來說清楚。”
當初皇兄在世之時,你們兩位還有守墓那位,就是雪藏的遺老,如今,看來朕也要托孤與幾位了。
曹化淳搖了搖頭,道:“老奴只會看家,沒有其他的本事,當初還將容那魏忠賢在天啟帝前把持朝政,也算是瞎眼奴才,這皇宮,老奴在世一天,便看一天,這個圣上放心。至于朝政,還請圣上另選賢能。”
朱由檢嘆了口氣,似乎沒有因為眼瞎,即將喪命而顯露出喪心病狂的樣子。他很安靜地躺在那里,似乎是一種釋然。
瞎老道抿了抿嘴,道:“圣上,余毒去了,呆會兒老臣在給你幾粒護心丸,能夠舒緩毒痛,安心入睡。老道也和曹公一樣,定會護住大明江山,但朝政軍事,還是圣上選些肱骨大臣為好。”
“三日,即使令一些人奉命上京,也是差了點時日。”朱由檢仰躺在榻上,“曹公公,你說謀害朕的事情,楊帆參與了嗎?”
大紅袍微微鼓動,卻沒有妄結論,盡管他認為,這事情,楊帆是脫不了干系的。床榻邊,一陣清風飄過,一道黑衣,如龍鐘般穩立,守墓人佝僂地站在那里,“楊帆參與了,也是被動參與。與其說參與,不如說被算計了。當初枯坐長陵之時,老朽看得明白,不然也不會將大明祖陵最后一絲龍氣,續接在他的身上。”
“什么?你……竟然……”瞎老道一驚,有些吃驚。
三位大明隱士,終于齊聚。這樣的日子不過,也只有兩三次。彼此間不常聯系,聽到這話,瞎老道也是暗吃一驚。
“宣楊帆入殿吧。朕和他好好談一談,三位在場,若是他有任何不臣之心,幾位替朕看著,誅殺也不是不可。”
朱由檢蘇醒的消息,很快就傳開來,令原本不穩的朝局頓時安穩來。有些還在四處聯絡,爭國本之人,頓時就感覺不妙,不再活絡了。一切恢復如初,然而只有懂局勢的人才明白,這樣快速的恢復,其實是令一種不安。
老鋪街恢復如初,才是真正的安寧。燈火,榕樹挖了兩個坑,然后又被填上。多出來的新土,不多不少,恰好夠兩個破盆的容量,伙計將剛剛買來,吃剩的那些蔥頭種在當中央,隨意地擺在后院的青石板上。楊帆呢喃一句,“真的可以超脫生死的話,這樣或許便是最好的結局吧。”
南北眼睛撲閃著,道:“豆沙包好吃,大哥哥要不要?”他不顧燙手,拿起剛剛回籠蒸好的豆沙包,遞到楊帆面前。
楊帆看了眼那只小手心中央的大水泡,問道:“還疼嗎?”
小和尚似乎沒有聽見楊帆的話,一手遞給楊帆,一手自然是將豆沙包塞入自己的嘴中,嘿嘿嗤笑著。(未完待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