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楊兄臺,這次你我相聚,可要好好聊一聊,你說呢?”
“自然。范學士身為遼地漢人,聽聞祖上乃是范文正公,可有此事?”楊帆放下茶杯。有些打趣地問道。
“不才正是文正公十六世世孫。雖有此家世,卻無先祖經天緯地之才,實在慚愧慚愧。”范文程自貶之語。說得也是帶盡了讀書人的那份虛偽。這一話題,倒是引起了底下一堆官員的興趣,說是興趣,不如說是阿諛奉承。
“沒想到范學士有此家世。”
“原來是文正公十六世孫,難怪有此才能。”
楊帆這一問,那些拍馬屁之輩卻找到了拍點,一個勁兒的夸贊。他等到這些人一個個都說完了,才幽幽地說道:“確實確實。這文正公之才,不是吾輩能夠毗及的。那岳陽樓記更是千古名篇。憂國憂民,實在是文臣典范。這遙想當年。西夏犯境,文正公修城筑墩。而不似某些佞臣小人,出賣民族,真是文武雙全。”
底下說話的聲音漸漸沒了,在座之人又不是蠢貨,這樣含沙射影的內涵之語,又不是聽不出來。你楊柱國明著是夸贊著人家范文正有本事,有才華,有軍事頭腦,可說著說著扯到了民族大義之上,這不是赤|裸裸地打范文程的臉嘛。
這范文程也是笑得有些牽強道:“既然楊柱國將話說得這么敞亮了,若是再遮遮掩掩的,想必也沒有多大意思了。”他正了正衣冠,道:“自古便有良禽擇木而棲,名臣擇主而事。大明國內民不聊生,暴亂四起,正是天要亡明。這個時候,站對了位子才是正確之舉。”
楊帆帶來的人當中,并非也都是酒囊飯袋,沒有骨氣之人。范文程此話剛剛落音,楊帆這一側身后的那位白須老者便一臉鄙視地捋須冷笑道:“楊學士擇主而侍沒錯,可也不睜眼看看是什么樣的主子?如此忘恩負義之徒,當初乃為我大明之臣,如今如此囂張跋扈,侵犯明邊,擄我子民,這樣蠻橫粗鄙之輩,也配得上明君二字?可笑。”
這被派來的幾個滿人也是懂漢文的,聽到這些言辭,一掌拍在桌子上,怒道:“混賬!”
范文程揮了揮手,示意那個滿人官員稍安勿躁,繼續說道:“各為其主罷了,這些都不重要。這次我們會盟的主要目的,便是這遼地未來的局勢。如今這兵事頻繁,也不是我等愿意看到的。我主也不愿意看到民不聊生的慘象,所以想著商談議和,楊柱國你意下如何?”
楊帆真想一個大嘴光子抽過去,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你比老子還會。這兩頭正打得歡實,你告訴我不想用兵,哄誰呢。不過還得裝作一副微笑的樣子,道:“確實如此。不過議和此等大事,我可做不了主,范學士不如這樣,這會盟談和解一事,我等暫緩可好,等我派人匯報朝廷,若是我大明圣上同意議和,我等再來談,你看如何?”
“恩,這樣也不失為一個方法。那這幾日,只能請柱國大人委屈在西平堡了,當然,為了給您解悶,歌舞琴曲在下也從盛京城帶來了不少,楊柱國可以放松放松。”
楊帆笑道:“范學士想得可真是周到。那在下就再次小住幾日,等我朝圣上來了旨意,再來會談,也好不錯失這次難得的交流機會。”
這場拉鋸似的會盟,也終于進入到了無聊的拖延時間內,兩方各懷鬼胎,不過說得又像這么回事。楊帆自然不會派人去京師傳話,當然是會派賭九回山海關打探消息,這三萬蒙古軍估摸著就要到了,那么也就得支會孫傳庭一聲,免得大水沖了龍王廟。(未完待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