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來了?快,孩兒誕下來還沒有讓爹看看,這還沒滿月,他爹爹就要回來了,真好,真好!”徐蓉臉上出現了久違的笑容。
站在廳堂之中的徐驥聽到響動,回過頭,笑道:“蓉兒來啦。喲,娃兒來,給姥爺瞧瞧。”徐驥那張死板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笑容,拿手逗著襁褓之中的嬰兒,道:“名兒給起了沒有?”
“等著相公回來,之后再起呢。爹,相公他真的要回來了嗎?”
“沒錯。今日收到的消息,過幾天就到京師了。這小臉蛋,真好看吶。”徐驥道,“今兒就是來告訴你一聲。你娘入冬以來身體也不怎好,還感染了風寒,所以你坐月子也沒有來遣下人來府上幫襯。等楊帆回來了,一定帶著這寶貝外孫回府上聚一聚。”
“恩,一定。”
徐驥罷了罷手,道:“那就好。就這么多了。你去歇息吧。話傳到了,也看過你了,我也就放心了,走了。”他并沒有多說什么。有些話,說個楊帆聽便好。他抖了抖肩上的披風,雪落在地上。楊府門前傳來一聲嘆息,“味道不對呀。”
語罷,便走入了轎中。
京師的大街小巷,縱橫交錯,卻又正正方方,恍若一盤圍棋,而所有人似乎都在努力地找準自己的位子,只有站好立穩了,才有可能不被當成廢子。
所以,所有人都在思考,到底自己該站在什么位置上,可悲慘的是,往往他們該站什么位置,取決于別人。
雪紛飛,京師巷尾,還是那座道觀,飛檐高聳,造型古樸。坐落在此,無山無水的,香火少得可憐。瞎眼老道,雙手合放在丹田處,抬了抬眼,問道“胡塵,有什么事嗎?”
“宮里頭傳來,楊帆要回京了。”
“你有什么事嗎?”老道再次問道。
“沒事。”
“沒事就不對了。觀后的菜畦該理一理了,漏雨地方的瓦該翻修了,觀中的檀香續上沒?這么多事,你卻還去理他人的閑事?”瞎眼老道找了個衣缽,眼下這座破道觀,依舊有人傳承下去。
然而即使是多了個人,依舊還是那樣冷冷清清,凄凄慘慘,那道尊木像,也已經禿嚕了漆,露出了木胎的原色。京師有個大戶,想要積點功德,當初提到要翻新,被老道拒絕了。無向道之心,即便光鮮亮麗,那還是尊凡胎。
多余。
多余的。(未完待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