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蕓兒如此一問，唐翎自然無法適時反應過來：“嗯……這個嘛，你暫時還沒法接觸到吧？為什么會問這種‘遙遠’的問題？”
呆在唐翎懷中的蕓兒并不理會唐翎的反問，或許是什么東西勾出了她的興趣，她親昵地環著唐翎的脖子，雙眼中流露出來的盡是乖巧：“告訴我嘛，練到極致時是怎樣的？是不是像你現在這樣，能凝立在半空？”
“這個自然——胡思亂想這些東西干什么？就你這現在還不能夠安全著地的小丫頭還想學下一步？”
原來這小丫頭在想這個。唐翎再次苦笑，并沒有如蕓兒所愿給予解答，懸浮在半空中的他緩緩落回岸邊，放下那個賴在自己懷中不肯松手的小丫頭后，在她那白皙的臉上輕輕捏了一下：“別胡思亂想，乖乖把你現在要練的練好。”
回應唐翎的是一張呲牙咧嘴的鬼臉。
只是唐翎仍舊能看到蕓兒的眼中流露出的亮光依舊充滿火熱。
被這種火熱的目光一動不動地瞪視著，這對唐翎來說不算什么好事，特別是這種瞪視來自蕓兒。
“翎。”
這一聲“翎”以一種甚為可憐的語氣緩緩說出，小丫頭頗為分明地開始她的撒嬌。
唐翎的回答要說是斬釘截鐵尚且勉強，但好歹是抵擋住了蕓兒的撒嬌：“練功要按部就班，別想一步登天，首先，你必須能正確控制自己體內的真氣……”
正要開始說教的唐翎聽到了一個頗為無辜的自白：“但浮在空中，應該很好玩。”
好玩……
幸虧唐翎早有心理準備，倘若喚作另一位師父，恐怕早已被這一個無心之言氣得暈倒過去。
凡人天生凡軀，只得短短數十載生命，正因如此，即使是已然沒落的今日，亦會出現那些不斷探討成道之秘的修道者。但這種千萬凡人尋求之道，到了這個小丫頭眼中，卻僅僅只有“好玩”二字，這比起唐翎懷中的那枚人念之石來說，倒是更為嚴重的暴殄天物。
唐翎仔細打量著似是做錯了某件事情的蕓兒，良久才試探性的提出一個問題：“只是為了好玩？”
蕓兒的回答是認真的點頭。
“真的？”
“真的！”面對唐翎的這個問句，蕓兒似是開始感到委屈，當然，這種委屈所引發的是她的賭氣，“我要速成這躍空之術，你到底教不教我？”
隨著“噗嗤”一聲忍俊不禁的笑聲，唐翎長長地嘆出一口氣，從懷中摸出那枚由人念之石制成的血金墜，系至蕓兒腰間。而后隨意地一拍雙手：“行了，你現在已經可以好好地玩了。”他故意將語氣加重在那一個“玩”字之上，言畢，還作出一個如釋重負的表情。
這種舉動當然順理成章地被蕓兒當成了又一次的消遣，兩只芊芊玉手一伸，已往唐翎的兩邊腮幫狠狠抓去，并“恨恨”的道：“你又在消遣我，看我怎么教訓你！”
唐翎臉上露出狡詐的笑容，只在眨眼間，已躲開蕓兒的“魔爪”，一步躲開后，還順帶再倒退數步，確定蕓兒短時間無法觸碰到自己后，口中才可憐兮兮地辯白：“你這是冤枉好人，不帶這樣的。”
“你還嘴硬。”蕓兒顯然被唐翎這分明十足的狡辯惹得有點惱怒，只是唐翎卻又遠遠地躲開，一步兩步倒還真的沒法把這個目中無“蕓”的家伙逮著，但俏目一轉之后，那原本已有點漲紅的小臉露出同樣狡詐的笑容，雙腳一提，那半調子的躍空之術已施展開來，不過卻不是向著唐翎，而是往那道流淌著的河中心躍去。在雙腳離地的時候，這個小丫頭還得意得很，手舞足蹈地大喊著：“我就往河里躍去，看看你敢不敢眼睜睜地看著我落水。”
你一定會接著我，等他接著我的時候看我怎么收拾你。
這便是小丫頭的“如意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