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但這與血海有什么關系?”
顯然,蕓兒那急性子使她永遠都無法成為一個合格的聽眾,未待唐翎將故事開幕的寥寥數語說完,她便已出言打斷并提問,唐翎橫瞄斜視了姑奶奶一眼:“我現在正準備進正題,少打岔,耐心聽好。”
“哦。”
蕓兒吐了吐舌頭,不再提問,只有那一雙俏目依舊不住地翻動著,催促并等待接下來的故事發展。
見蕓兒總算安靜下來,唐翎才繼續他的“故事”。
“太宗即位后,雖說表面上天下太平,但民間中仍有不少實力較大的組織,稍有不覺,便能發展成一方霸主。這時候凌煙閣二十四功臣之一的盧國公程咬金便建議太宗,由朝廷暗中出力,創辦一個組織,以制約這些大大小小的勢力。太宗準奏,將此事交由程咬金全權辦理,這一個組織,正是血海。”
蕓兒聽至此處,小嘴不由得因驚訝而微微張開:“你是說血海是那個程咬金創辦的?他有那個本事?不是說他只是個大老粗么?”
“那些隨口將什么野史演義掛在口邊的說書人能信么?即使他是個大老粗,那也是個粗中有細的大老粗。”唐翎如此更正道,此時他在笑,而且是一種懷念的笑。一段記憶悄悄地浮現出來: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壯漢。那時候亂世剛定,唐翎偶然造訪國都長安,必然會到程咬金府上走一趟,而后者也總是讓他強留數日,再不遺余力地將其他好友邀請過來,大吃大喝,有時候一日時間便已作罷,有時候則是連續幾天幾夜通宵達旦的豪飲,至于朝中大小事務則一概推辭,害的太宗對這私下昵稱“程胖子”的開國大將亦無可奈何。
聽得唐翎如此言語,蕓兒的注意力被全數吸引到“那個”胖子身上:“那你說他‘細’在哪里了?”
唐翎從回憶中恢復過來:“只不過是些小聰明而已,其實程咬金本是草莽出身,對朝中那大小禮節早已極不感冒,這血海創立起來后他便請辭了自己的官職,當了個掛名的海主,組織內大小事務早交給他的兒子操辦處理,自己則天天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好不快活。”
蕓兒的臉色頓時變得古怪:“這豈不是光明正大的瀆職?”
“正是。不過太宗對這老部下亦是沒甚脾氣。第一,程咬金可謂是當時最大的功臣,同時亦是朝中最沒城府的開國功臣,深得太宗信任;第二,不僅程咬金好酒,太宗其實亦好酒,在太宗即位之前,二人便經常一同把酒言歡,又是甚至能夠一同倒在家中花園呼呼大睡。要說他們之間是君臣,還不如說他們是多年好友。自程咬金封官進爵后,他心中郁悶太宗可是看得明明白白,所以當程咬金提出這個方案后,太宗果斷準奏,讓他早早脫離官場快活去也。”唐翎臉上笑意未退,想起當年和這程胖子的相識相交,亦是從酒桌上開始,不由得再加幾分回味的神色。
“那程咬金建立了血海之后呢?”
“他給血海立了個規矩:‘反天反地不反大唐江山,逆神逆魔不逆李氏皇朝。’違背這條規矩者,血海成員,人人能反之,人人能誅之。這道規矩至今一直沒被違反過,而同時,因為血海得到朝廷的認同與秘密支持,在太宗在位期間便已一躍成為天下間一流的勢力。”
“那這血金墜是當初血海創辦時程咬金送給李世民的?”蕓兒把玩著手中的那枚血色玉墜,忽然想到故事主題。
“看官休急,且聽我慢慢道來。”唐翎似乎聽享受這種說書敘事的過程,“那時候大唐皇朝如日中天,血海尚且還要靠朝廷支持才能站穩腳跟,程咬金哪有什么底氣反贈這血金墜給李世民?那枚血金墜是數代之后的血海海主直接贈送給玄宗李隆基的。”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蕓兒此時完全被唐翎的故事吸引住,聽到這里還大有文章,不由得興奮起來,開始追問故事的發展,只不過唐翎并不打算就這樣順了這姑奶奶的意思,故作逗弄地抱怨道:“唉,坐了這么久,我這肩膀有點酸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