炫耀過唐翎綽號后,蕓兒已拉著這個大壞蛋,急急往那“宴仙樓”趕去。早在以往的日子里,蕓兒便已聽說過宴仙樓的名氣,并向往不已。如今唐翎居然主動提出要到宴仙樓用膳,這位姑奶奶雖然表面上還保持著風度,內心卻是雀躍不已,在邁開腳步的時候,她只給趙竹恒等人留下了一句話,便拉著唐翎消失在人群之中:“我們先去宴仙樓,你們快點過來哦!”
至于趙竹恒等人,此時依舊保持著呆滯的狀態。此刻他們的心中只回蕩著一個足以讓莫冷言亦要慎重應對的問題。
緝風云!
對于一些初入江湖的新人甚至底蘊不深的組織而言,“緝風云”只不過是一個較為響亮的名字而已,但對那些已創立數十年以上的組織而言,這簡單的三個字所代表的卻遠遠不止如此,比如血海,代表著的可是每一個成員都必須銘記在心的人物。
早在百年之前,血海初建之時,便已記述下與緝風云有關的信息,不僅如此,血海這一個天下最為強盛的勢力甚至還為他專門設立了一個檔案間,記錄下他每一次出現的境況,甚至包括他每一次所緝拿的惡徒以及每一個相關的傳言。在與這位百年傳說有關的諸多記錄中,第一頁便清清楚楚地記述著一條:“緝風云,本無名無姓,在隋末諸侯爭雄之時協助太祖李淵統一天下,后因相助太宗李世民登上帝位而被賜姓為‘唐’。天性逍遙,與太宗、盧國公等人實屬至交。貞觀元年告別太宗遨游天下后,再無蹤跡可尋。”
而在另一份資料中,更是清楚記錄了一條:“景龍四年,中宗駕崩,疑被韋皇后毒殺,少帝李重茂登位,改年號為‘唐隆’。同年五月,臨淄王隆基與血海取得聯系,聲言得緝風云指點,并出示其信物,要求血海助力,整頓朝綱奸臣;六月,血海狂濤、暴雨堂聯同羽林軍攻入宮,討殺韋皇后及安樂公主、上官婉兒、武延秀等,并擁立睿宗復位,廢黜殤帝李重茂,改年號為‘景云’。”
與太宗相交,指點當今天子玄宗李隆基重整朝綱,光是這兩點便足以證明緝風云在這片天下可擁有何等威望。更何況他與當初創辦血海的盧國公程咬金還是至交?
若那唐翎先生真是緝風云本人,那就連血海之主親至相迎亦不為過!
直至唐翎與蕓兒消失在人群中多時,眾人才從呆滯中完全恢復過來,趙竹恒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呼出,似是要將自己心中的震撼全數松緩下來。
撫額,他在聽到那一個名號后終于首次開口發言:“沒想到那位唐翎先生居然便是緝風云。”
“隊長,這是否有詐?再怎么說,那緝風云的名聲也響亮了百年時間,更是——”一名狂濤組成員上前言道,卻想到了什么,連忙轉移話題,“畢竟,唐翎先生看上去卻只有二十出頭,實在難以叫人信服”
趙竹恒聽得此言,苦笑回應:“緝風云的威名持續響亮了百余年,這點不假,但知道他姓‘唐’的,恐怕在當今世上,除了我等血海成員之外已是寥寥無幾。何況以唐翎先生的修為造詣,你認為他需要在我們面前出言詐騙么?”
那名狂濤堂成員聽到趙竹恒如此言語,沉默半晌,誠然,他見識過唐翎的本領,與一眾同僚一般,他亦認為唐翎超脫于凡人之外。加上莫冷言的重視,如此人物,又何須冒充緝風云去增加自己的知名度?
環視身后屬下一眼,趙竹恒沉聲下令道:“堂主如今應早已來到洛陽,你馬上去稟報,就說我們已邀得唐翎先生來到洛陽,應他要求,我們將在宴仙樓用餐。另外告知堂主,唐翎先生極有可能便是緝風云。”
誠然,若是緝風云這等與血海有著深厚因緣的人物到來,莫說只是狂濤堂堂主莫冷言,便連血海海主、一眾長老齊至亦顯禮數不足。退一步來說,若要鑒別那位“唐翎先生”是否緝風云本人,在如今的洛陽城內,亦只有身處血海高層的莫冷言能夠做到。
聽得趙竹恒的命令,那名狂濤堂成員亦不怠慢,下一刻已快步隱沒在人群之中。至此,趙竹恒才松下一口氣,對其余屬下說道:“既然唐翎先生要求我們到宴仙樓去,那我們便走上一遭吧。”
此刻的狂濤堂成員盡是凝重神色,當然,內中亦有不少是因為過于激動所致。
宴仙樓,唐翎與蕓兒已然入內。
雖無什么深厚背景,但宴仙樓畢竟已屹立百余年,在洛陽的地位亦是非凡。別的不說,光是門口牌匾的“宴仙樓”三個金漆大字,便是當年開業之時,由太宗皇帝親筆題寫。多少年來,在這一塊牌匾的的庇蔭之下,宴仙樓的生意是越發的興隆,就連武后則天謀朝篡位多年,那些達官貴人亦不敢在宴仙樓囂張造次。
只因宴仙樓不僅有著太宗皇帝的題字,更是樓如其名。
開業當日,有幸宴仙!
如此地方,試問又有誰人敢再次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