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識過圣者在清溪村留下的禁制,我等若仍是不能發覺,那已不配存在于這片天地之中。”
遠岳回答,此時這位一族主宰早已覺得渾身冰冷,畢竟當日在清溪村外,正是他莽然動用靈識探查,才引來那道閃電的警告懲罰,既然那禁制卻是面前的圣者所設下,那“冒犯”一說已成事實。
神帝遠岳話音剛落,魔尊蕪策立即接話:“今日在宴仙樓前我等無意冒犯,還望圣者恕罪。”
唐翎臉色依舊不變:“當時吾在清溪村設下禁制,只不過是為了保護村中居民,沒想到你們居然已經見識過了?”
“只怪小民莽撞。”
遠岳已是滿頭冷汗。
冰冷目光立時集中到遠岳身上,其中因圣者怒意所致的壓力,便是身在一旁的蕪策亦要暗暗催動體內本源,勉力苦撐才能維持自己身形不倒。
親身直面圣者威壓,遠岳縱使身為神族主宰,如今只覺得自己一身功力修為,盡被封鎖,而一座千斤泰山正落在自己頭上,不住施壓,叫他苦不堪言。但他雖不知唐翎為何動怒,卻也不敢貿然開口請恕,只能勉力保持這般半跪姿態,靜候圣者發落。
終于,圣者再度開口。
“神族的本領看來長進了不少,先是意圖武力搶奪,再來威逼利誘,三番四次的失敗之后,如今輪到身為神帝的你跑來主動示弱了?”
對于神帝,唐翎可謂沒有一絲好感,當日他與蕓兒受數百名“神族”眷屬圍堵,以及后來出現夸夸其談的儒生早已令他不勝其煩,就在他幾乎將此事淡忘的時候,身為一族主宰的神帝遠岳又出現在他面前,擺出這副卑躬屈膝的模樣。接二連三,已令他覺得厭煩。
遠岳身受圣者威壓,難以喘息,但他的聽力卻是無礙。唐翎言語清清楚楚地傳進他耳中,已令他暗叫不好。
面前的這位圣者定是將那數百名孽黨眷屬算到了自己的頭上,若不解釋清楚,恐怕自己會落得個灰飛煙滅,魂魄消散的下場!
勉力支撐著自身意識,神帝正要開口辯解,但卻絕望發現,在唐翎的威壓下,如今的自己居然連嘴唇亦無法張動。
此情此景,更令修行了數千年的自己倍感渺小。
圣者之前,萬物盡是螻蟻?
只怕說出此話者,必然是大大抬高了自己,貶低了螻蟻吧?
就在神帝感到自身形神即將潰散之時,一聲將他救離險境的話語突然傳來。
“蕪策斗膽直言,先前向圣者刀劍相向的無知匪類,并非神界眷屬。”
出言相勸的,正是魔尊蕪策。
唐翎聲音依舊冰冷:“你是說,遠岳身為神帝,他也有著無法號令的族員?”
雖然口中語氣冰冷,但聽到蕪策的辯解之辭,唐翎已將威壓撤回。遠岳微微喘息一陣,不敢怠慢,忙將當日真相說出:“稟報圣者,數千年前天地間曾發生過一場大亂。雖然最終四族合力,將孽黨鎮壓下去,但如今依舊有著不少殘余未被清剿,當日冒犯圣者的,便是那伙孽黨眷屬。”
聽過遠岳訴說,唐翎的臉色總算緩和下來,他身為創世圣者,六族中人言辭真假,本就瞞不過他。當日那被他抹去靈識的儒生夸夸其談,他也早已洞察其中真偽,方才假作慍怒,只不過是對兩位主宰暗中尾隨追查感到厭煩而已。
然而,這并不代表他能停下對遠岳的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