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那個聲音再次響起:“他確是不敢。”
一道瘦削身影終于出現在李長河眼前。
憑借自身靈識感知,唐翎早已知曉今日的“客人”是誰,望向仍舊肅立的李長河,他彷如與多年不見的老友意外相遇一般,臉上掛著隨意的笑容,平靜說道:“長河,數十年的時間,仍舊無法改掉你那容易拘謹的性格么?”
雖說當年彼此只是匆匆一會,但李長河依舊記得,正是這平靜嗓音,在他執掌狂濤堂當日,暗中向他傳授破浪掌之奧妙。而在夜色籠罩之下,面前那瘦削身影更是與當年故意隱匿自身體型的恩師有著七八分相似。
對方來歷,已可斷定!
“師父!”
再見恩師,李長河已分明感覺到自己聲音正在不住地顫抖,隨之雙膝一軟,這位面對當今皇帝亦不用躬身行禮的血海太上長老在這數十年里第一次跪倒在地,心悅誠服地向面前那個看似年輕的瘦削身影連磕三個響頭。
“不肖弟子李長河,拜見師父!”
雖然李長河的跪拜乃是發自內心,但唐翎依舊有點無法適應:“你我只不過是有緣才成為師徒,用不著行如此大禮。”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何況李長河今日成就,全賴師父傳授本領所致?”李長河匍匐在地,并沒有因為唐翎的話語而平身。
唐翎并非什么善于言語的角色,見到李長河如此執著,只得無奈說道:“拜也拜了,起來說話吧,否則我該挨揍了。”
“咚!”
一聲悶響在唐翎后腦處響起。
施暴者正是蕓兒,在給唐翎賞了一記爆錘后,這位姑奶走到李長河身邊,抬手便要將他扶起,口中還毫不留情地對唐翎展開譴責:“大壞蛋,怎么能讓長河爺爺就這樣跪在地上?你就是欠揍!”
唐翎摸著后腦,顯得頗為冤枉:“又不是我讓他跪下的。”
“還找借口?”
一個小拳頭耀武揚威地向唐翎晃動著。
李長河抬頭,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位敢對唐翎動粗的姑奶奶,試探著問道:“不知道這位姑娘如何稱呼?”
“我叫蕓兒。”某姑奶奶頑皮一笑。
莫冷言及時補充道:“蕓兒姑娘正是師父未過門的妻子。”
“冷言大哥!”蕓兒有點害羞地瞪了莫冷言一眼,臉上再次不由自主地滾燙起來。
李長河一愣,作勢又要跪下,嚇得蕓兒連忙搶先將他攔住,無奈之下,只得躬身向蕓兒施了一禮,口中恭敬問候道:“見過師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