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冰心看了看有點微微不知所措的蕓兒,再看了看依舊冰冷的九天,雖感覺這二女之間肯定有著什么事情隱瞞了自己,但既然她們答辭一致,自己亦不好深入地追問下去;何況九天看上去也的確沒有表現出明顯的敵意,若再咄咄逼人,倒顯得不合適,再三思量下,殷冰心也散去了一身勁力,向九天抱拳一拜,再三思量后才說道:“不知道……師叔大駕,還望恕罪。”
“師叔?”九天對這稱呼倒是頗為意外,蕓兒忙解釋道:“冰心姐姐其實是大壞蛋的弟子,前段時間還勁地叫我作‘師娘’,怪別扭的。”
九天一陣沉吟:“的確有點別扭。”
“主要還是長河爺爺的要求——長河爺爺也是大壞蛋的弟子,就是他一直堅持這套長幼輩分的稱呼。”蕓兒似是找到了知己,又將怨氣指向那位有點固執倔強的李長河。
九天卻是沒有蕓兒這般心情閑聊,抬手打住蕓兒即將開始的長篇大論后,低聲問道:“我有事要找他,但他卻似乎不在洛陽……”
“他啊,哼!”
見到九天提起那個整整一個月了無音訊的大壞蛋,蕓兒小嘴一撇,卻也不愿再多語言。
殷冰心忙解釋道:“師父他有事外出,已有一段時日,不知師叔找他有什么事情?”
“一些私事。”九天看似也不愿多作解釋,只是草草地將話題帶過,但任誰都能看出她臉上的失落神色。
蕓兒卻似是沒有注意到九天臉上的表情,頗有點不耐煩地說道:“不管那大壞蛋了,我餓了,九天,一起去吃點東西吧?這里有座宴仙樓,那里的飯菜味道還不錯哦,托那大壞蛋的福,我還嘗過那里的仙品十二式呢!”
“嗯?”
氣氛突然轉變,原本冰冷的九天居然一時間無法適應過來,但蕓兒卻沒有理會她的窘態,拉起她的手便往外走去,只是幾個眨眼之間,幾乎便離開了殷冰心的視線范圍之內。
身負李長河給予的任務,殷冰心自是不敢讓蕓兒就此失去蹤影,口中還不住呼道:“蕓兒,你別走得太快,等等我!”便緊跟了過去,途中還不忘向暴雨堂所屬下達號令:緊跟過來,務必保證蕓兒姑娘的安全!
雖說蕓兒再三保證九天并無惡意,但就方才表現出來的情況,殷冰心亦不敢讓蕓兒與九天獨處。
只是幾個呼吸之間,大街之上,血海一行人馬已然消失了蹤影。
方才仍舊劍拔弩張的局面,居然就此簡單地自行化解消弭。
至于方才還風度翩翩地要留下蕓兒與殷冰心的段環山,早已被眾人遺忘在茶肆之中。
依舊坐在原位,身邊依舊是那兩名絕色女子,段環山此時卻沒有絲毫的輕松心情,滿臉陰云的他單手托腮,另一只手不住地敲打著面前那張木桌,仿佛回憶著方才的對話,口中喃喃低吟道:“蕓兒、九天、還有那個被殷冰心稱為‘師父’的大壞蛋?”
這幾個名字一閃而過,隨之而來的,是一個更加令段環山感到好奇的稱呼:“殷冰心的師父、同時也是李長河的師父……有趣,什么時候大唐居然出了一位高人,居然能勝任李長河與殷冰心的師父?”
想到此處,段環山伸出一根手指,沾了點酒水,在桌面上寫下一個個名字。
先是李長河、殷冰心,沉吟一陣,他再將莫冷言的名字加了上去;沉吟一陣,在這三個名字下注明了“狂濤”、“暴雨”四字;再是一陣思索,又在旁加上兩個名字:秦破巖、黃開鳴。
寫下這幾個名號后,段環山又陷入另一段沉思之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