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遠岳結束了自己的回憶后,九天再次回到了自己所居住的別院之中。
早前聽到唐翎打算將風云王之位傳給肖靖,九天本是懷著滿腔不滿前去質問,沒想到這遠岳將恒族及一魂四體來歷道出,倒是叫她失去了繼續追究下去的打算。哪怕唐翎再三保證近期之內,“風云王”絕不會三字加諸于肖靖頭上,亦無法再讓她心緒平復下來。
既然沒有了糾纏的興致,九天自然也沒有再在圣者面前逗留的打算。
此刻,早已到了午夜時分,九天在回到自己的居所后卻也沒有就此入睡,而是偎依在門邊,面朝夜空,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動作,宛如一尊石像。
不知過了多久,這位氣息冰冷的俏麗佳人神色黯然地長嘆一口氣,揉了揉不知為何居然涌現出酸意的雙眼,就要轉身回房。在尚且算作皎潔的月光之下,她那略帶悲戚的聲音更顯落寞。
“九天,你要睡了?”
一個試探的問句從九天背后響起,即將成為風云王妃的蕓兒雙足輕點,落到這一片別院之中。
九天有點無奈地回過頭來,注視著那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容貌。因為即將成婚的原因,按照習俗,新人暫不得相見,因此連日來,蕓兒與九天相見的次數倒是一下子增加了許多。雖然這位沒什么心機的姑奶奶在相處之時,多時開口談及唐翎之事,按不知為何,九天對此卻沒有絲毫的不悅與排斥,反而是相當稱職地擔任著聆聽者的身份。
想來今夜,也是如此。
轉過身來后,九天已將自己的悲戚與孤寂藏于心底,用一種較為和顏悅色的語氣答道:“沒有,我只是……有一點點的疲倦而已。”
“啊?抱歉,那我先回去,不打擾你了。”
蕓兒的臉上浮出少許的失望,說罷便要轉身離去。
“等等!”
不知為何,九天的聲音已沖口而出,嚇得蕓兒猛地回過頭來。
那張被白發半遮的容貌罕有地露出窘態。
仿佛為了掩飾自己的窘態,九天咳嗽一聲,如此挽留道:“既然來了,那便先呆一會兒吧。”
依舊顯得天真的蕓兒并沒有聽出九天話語中的幾分落寞,在九天簡單的挽留下,那張沒有收到世俗沾染的容貌綻放出歡快的笑容,腳步輕盈地跳到九天的身邊。
看著這仿佛不知道憂愁為何物的孩子,九天眉頭不由得稍微舒展開去,但隨即,又嘆了一口氣。
蕓兒雖然沒有聽出九天的落寞,但終究發現了她今日也有少許的不快,張口問道:“你是不是不高興?”
“有一點,但不是因為你。”九天并不隱瞞,甚至還作出了一點多余的解釋。
“是不是大壞蛋又惹你不高興了?我幫你出氣。”蕓兒并不知道唐翎要讓位與肖靖一事,但卻能猜出九天的低落必然與唐翎有關,為表示自己對九天的支持,她更是挽高了衣袖,不住地晃動著一雙粉嫩的小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