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另外幾族主宰比較起來,肖靖的傳承可謂簡單不少。只需跟隨“人”到達合適的地方,進行某種力量的植入即可完成。因此無論是幾位圣者還是唐翎、九天,均未有顯示出什么緊張催促。而是在用過晚飯后才讓這位人王繼任者亦離開洛陽,雖“人”前去進行那傳承儀式。當然,在臨走之前,放心不下的九天仍是對他千叮萬囑,要他千萬、務必、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之類之類。
這般叮囑,旁人看得,自然又是大為詫異,畢竟生性孤傲的九天居然會如此不加掩飾地表露出自己關懷之意,這種事情雖不說是千年奇景,也是百年難遇。而對于自己姐姐的關心,天性隨和的肖靖自是不會流露出厭煩的表情,在一一應諾下來后,才緊隨“人”的腳步離開洛陽。
隨著圣者、主宰一一離去,風云王府中重新恢復往日的謹慎氛圍,唯獨一個例外。
此刻,主廳之中。
唐翎正有點無奈地面對著滿臉緊張的九天,一時間,縱使他身為創世之靈,心性遠超常人,亦免不了顯出幾分哭笑不得的感覺。
“小靖他們究竟要到哪里進行傳承?”
不知道這個已是第幾個問題、第幾次重復,但九天的提問仿佛沒有停頓,致使唐翎自入夜至今整整一個時辰都在為她作出解惑。
“肖靖的目的地,也可稱作是凡人的圣地,那里人念之氣遠比其他地方要顯得濃郁,而且,沒有其余五族的侵入,也更顯得純凈,正是他進行傳承的最佳地方。”唐翎如此解釋道,同時手指在面前圓桌上不住劃動,在他指甲勾勒下,桌面上居然留下道道規律的圖案。
指勢略微一停,唐翎動作稍緩,凝望著面前圖案,在陷入沉思前,反問九天:“早前你曾對我將風云王頭銜傳予肖靖一事曾表現過不滿,并多翻向我提出質問。今日,你不追問我為何要作出這般決定了么?”
九天冷哼:“大約可猜得七八分,你是為了讓肖靖順利繼任人王,才要以此對他作出鍛煉吧?”
“聰明。”唐翎指尖再動,這次與方才相比,快了幾分。
“我問你,你可知道,凡人修道,最大的難關在哪?”
半晌,唐翎的問題又起,九天幾乎未加思索便答道:“因為他們毫無根基?”
“并不算錯,卻也未有全對。”唐翎動作未停,已否定了九天的回答,“凡人修道,最難一點,乃是環境。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而且他們根性不穩,容易受到外界因素滋擾,這種情況下,要修得正果,更是難上加難。”
“那你的意思?”九天俏眉一抬,似是已察覺到唐翎的意圖,為印證心中所想,開口再問。
“我雖不知道你們姐弟之間發生了何事——憑你能耐,肖靖可過上衣食無憂的人生,但他應該是甘于平凡,因此才使這十余年人生過得波瀾不驚,倒也使他養成了一副堅毅心性,具備了修研凡人之道的條件。”
對于唐翎似是掌控局勢般的語氣,九天只感到陣陣不適,但出于對肖靖的關心,她強行將心中不悅壓下,繼續問道:“那你將風云王頭銜傳予他,便是要對他進一步淬煉?”
“對凡人而言,威逼并不可怕,利誘才是大敵,肖靖繼任風云王,的確他要面對的真正難關。”
唐翎語氣平淡,卻再次惹來九天的敵意:“你可知道這樣作法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