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股寒意自張瑾主五指透出,侵襲若星體內經脈,若星又驚又怒,卻又無法反抗,只得拼盡全身力氣大聲質問,但得到的,卻是一句充滿著狂傲的回答:
“如今世道,便是一場博弈,神、魔、仙、妖,在我等手中盡是棋子,終有一日,輸掉這盤對弈的創世圣者亦將奉我為圣,殺你一個若星,又有何懼?”
張瑾主說完,爪上吐勁,若星體內爆出陣陣脆響,一身骨骼居然被張瑾主震成寸碎,這名剛剛現世的很足大將,口中狂吐玄黃色血液,已癱倒在地上。
“終究還是神族,便連同體內血元,也仍舊保留著神族應有的特色,腐臭難當。”張瑾主收回單爪,嘆了一口氣。
雖然受創,但若星一息尚存,彌留之際,勉力開口問道:“張瑾主,你究竟有何圖謀?”
“若星將軍,你即將身死命殞,又何必多此一問?”張瑾主看了若星一眼,臉上盡是鄙夷,“何況瑾主即便將全盤計劃道出,你也未必能夠參透其中一二啊。”
……
翌日。
王府之內,除卻早已離開的肖靖,自李長河以下,唐翎的五名弟子早早便來到他的居所之外,沉默守候。
此刻,正是唐翎蕓兒離開洛陽之時。
唐翎攜著蕓兒走出自己的居所,淺眼看了一眼要為他送行的五名弟子,這位風云王不由得啞然失笑:“你們為何都是這副沮喪模樣?為師雖不喜你們的高調,卻也同樣不愿見到你們的頹廢啊。”
作為師兄的李長河聽到唐翎發話,強打精神,躬身向他這位即將離去的師父說道:“今日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在與師父相遇,想到此處,弟子便——”一聲長嘆,這位在血海乃至整個天下俱擁有著相當威望的老者竟有點哽咽。
蕓兒見到李長河蒼老臉上居然閃出哀傷,急忙走上前去,為他掃去尚且留在眼角的淚珠,柔聲安慰道:“長河爺爺,我們會經常回來探望你的,何況你這樣子,蕓兒也會過意不去啊。”
感受到蕓兒溫柔,李長河心中傷感略緩,忙回答道:“長河在此謝過師娘寬慰,只是長河已然老邁,只怕日后為師父師娘分擔解憂的機會已不多了。”
李長河已年逾九十,面對尚顯年輕的唐翎與蕓兒,道出這么一句話,雖然顯得古怪,但在場眾人卻未有覺得任何不妥,反而有點感同身受的悲愴自心中涌出。
風云王生性逍遙,行蹤飄渺無定,雖授徒不多,但一干弟子中,便只有如今五人因大婚之喜,能再次與其相遇相處,而今日別過后,再會之時卻是未見征兆,若說是今生今世不再相見亦不夸張。故此,到了此時此刻,他們自然亦忍不住黯然神傷。
唐翎對這種別離情景雖早已有所經歷,但見到李長河等人的長吁短嘆,竟也無法免俗,長嘆一口氣,口中居然跳出一個個被歷代血海成員所銘記的名字:“余伏天、岳玉泉、辛夕顏、游星宇、杜曉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