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朝義坐于一旁,雖同樣震驚于唐翎的直言,但叫他更為驚訝的,卻是那王月瑤臉色平緩,似是未曾對唐翎有過任何擔心。
單不說長安乃是天子腳下,但是自己與楊守業的權力地位,便足以讓這山野旅人無聲無息地消失在長安城中,王月瑤難道就不為他擔心?
難不成這風嘯嶺還有什么深不可測的背景?
正在史朝義思索之際,楊守業已處于爆發邊緣,但就在此時,一個夾雜著幾分怒氣的聲音已從樓梯處傳來。
“好一句‘論政不直言,千語盡枉然’,這位朋友,有傲氣是好事,但你就不怕過分自傲會為自己招來麻煩?”
史朝義、楊守業循聲看去,只見幾道身影已走近這第八層來,為首一人乃是王月瑤之父,禮部侍郎王劍州,而緊隨其后的,正是方才那聲音的主人,當朝宰相楊國忠。
見到楊國忠到來,楊守業當即大喜,已快步上前:“父親,你來了?”
楊國忠臉色陰沉,只對楊守業點了下頭,便望向那道背對他而坐的瘦削身影。方才唐翎之言,他早已全數聽入耳中,心里已對這名口無遮攔的年輕人大為反感。只見他腳踱方步,徑直向仍舊坐在位置之上,未曾回身相迎的唐翎走去。
楊守業緊隨其后,臉上已是一派得逞神色。
王月瑤此時亦走到了王劍州身前,行禮說道:“父親,你們怎么也來了?”
王劍州臉色松弛,瞟了一眼楊國忠的背影,低聲說道:“今夜你國忠伯父登門拜訪,向你提親來了。”
王月瑤一聽,俏臉之上頓時掛滿寒霜:“父親,你沒有答應吧?”
“我已將他的請求推辭了。楊守業這人,才學雖是不錯,但要當你的夫婿,卻是不妥。”王劍州臉上同樣浮起幾分陰霾,“后來小雅匯報,說你已尋得當日救你一命的神秘俠客,并與他共游燈會,為夫尋思你們必然會到這觀星樓來,打算到此拜候一聲。沒想到你國忠伯父居然也要一同前來,說是要認識認識這位神秘俠客。”
“似乎,好戲要上演了。”王月瑤臉上難得浮起幾分壞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