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數月前,唐翎甚至見證過新一任賢者受命入世,論起天星門薪火相傳,又何止記得?然而提及此時,唐翎不覺想起一名舊友逝去,感慨之間,并未有即時作答。只是李淳風似未有發現他此刻異狀,繼續娓娓道來:“天星門每次傳承,皆是由前人將畢生學識修為灌注入新賢體內,并為新賢抵御雷劫,贏取偷天機遇。傳承過后,絕大部分前輩師長皆會因此而耗盡元力心神而隕落。唯獨當年東方朔前輩那一代賢者是為例外。”
唐翎已然聽出各種蹊蹺:“難道說這是東方朔突然失蹤所致?”
談及本門秘辛,李淳風語氣亦沉重下來:“世人只知東方朔前輩之后,天星門再度現世賢者乃是蜀漢諸葛丞相,卻不知道在此之前,天星門曾一度斷去傳承。諸葛丞相也只是在偶然間拾得機緣,遇上東方朔留于俗世的藏書遺產,才得以成就不世英名。可惜,他在接受傳承之時功力尚淺,且是獨力承受雷劫,遺下禍根,最終才無法重整劉漢江山。”
“那你與天罡……”
“當年諸葛丞相自知天命,不忍天星門絕學再度蒙塵,故在彌留之際已留下傳承。我與天罡師兄也確是得師尊傳功抗劫,才得以領受這‘賢者’稱號。”李淳風臉上首現輕松,“即便如此,東方朔前輩之事,仍舊是天星門多年來不解之謎,并令各位門中前輩探查終生。”
“所以,當年你們自世民身邊離去,并作下分工,天罡尋覓傳人新賢,而你則調查東方朔失蹤之謎,最終受困于此?”
得李淳風丹藥相助,短暫調息過后,唐翎如今已恢復萬全狀態,當下取出方才取得的竹簡,遞予李淳風:“此乃東方朔絕筆遺書,你可從中知曉事情來龍去脈。”
李淳風輕輕搖頭,反將竹簡推回:“淳風在此多年,早已知曉東方朔前輩埋骨于此,至于其余大小細節,亦有破穹麟告知。此竹簡對我而言,已是無用,之望此間事了,圣者能將它帶離獸域,交付予天罡師兄。”
唐翎動作一頓。
一生精于卜算,李淳風如何看不出唐翎此刻心境?然而他語氣中卻未有半分悲愴,反而首次顯出釋然:“看來天罡師兄已覓得新一任天星門傳人,那淳風多年所思,也算是有所圓滿了。”
“你會為新一任天星賢者感到驕傲。”唐翎試圖作出更多交代,“當日傳承之時,我曾為她擋下九九八十一道天雷。”
“九九八十一?天星門傳承至今,尚未見到如此盛景,此子他日必然會成就萬世偉業。這恐怕也得感謝圣者出手相助,否則天罡師兄恐怕也無法完全為師侄當下如此規模的雷劫吧?”李淳風哈哈大笑幾聲后,又在腰間解下一個小袋,“圣者若是有緣見到我那師侄,還請將此物轉交于他,便算是淳風對晚輩的一點心意吧。”
唐翎默然接過小袋,沉吟一陣后,又再問道:“你已下定決心了?”
“這三具邪尸能夠通過吸收神、魔、仙、妖四族本源自行復原,且每次復原過后,功力皆會大增。如今得圣者相助,已重創其一,又有混沌吞源陣鎮壓,正是一舉將其解決的最佳時機。此乃是淳風天命,圣者又何必介懷?”李淳風笑得灑脫,“只是如今助力未至,我們姑且讓邪尸在肆虐一陣也無妨。”
“助力?”
“臭小子!你在搞什么名堂?趕緊給老子滾出來!你若是有什么閃失,讓俺老程怎么向弟妹交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