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未有看清來者身份,但秦鏡生似乎對如今一刻期待已久:“終于來了么?”
張瑾主又酌了一口茗茶,絲毫未見緊張:“冥王放心,今日瑾主定叫他有來無回。”
“你們倒是自信。”
塵煙中的身影冷笑。
“以邪術叨擾死者安息,罪其一。”
開聲數明再做二人罪業之時,瘦削身影緩步邁前。
“殺害無辜拼命,罪其二。”
塵煙仍在彌漫,卻難掩長劍鋒芒,叫人生冷。
“妄言再掀亂世,意圖荼毒蒼生,罪其三。”
三罪數畢,瘦削身影亦已走出塵煙,展露出自己身姿,只見唐翎臉上全無往日淡然。怒意之中,本應旁觀蒼生的創世之靈宛然一副審判者姿態。
隨之——
“勾結恒族,禍亂天地,罪其四。”
歷盡四罪,一罪一罰,唐翎語氣中雖未顯出殺意,但也未有放過面前二人的味道,手中長劍低垂,隨時便有大開殺戒的動向。
風云王駕臨,秦鏡生、張瑾主雖收回方才張狂。只見張瑾主從自己位置上站起,口中稱呼已不再局限于人間俗世:“沒想到今日我等所作所為,居然能夠讓超然世外的創世圣者也難以抑制心中怒火,單憑這一個成就,相信我等也足以流芳百世了。”
“你等只配遺臭萬年。”
冷聲響起,唐翎手中長劍瞬間化作一道白芒,直指張瑾主咽喉。
面對圣者逼殺,張瑾主面不改容,抬手便將一旁孫存邈拉到身前,擋在白芒之前。
白芒瞬間收回。
“無恥之徒,既已犯下而行,卻不敢就此受戮么?”
自白芒閃動,至收回鋒芒,唐翎未動一步。正如他目睹張瑾主以他人作盾,逃過利劍封喉下場時,臉上表情依舊未有動容半分一般。但白芒在收回一瞬,卻已化作數十枚零星碎片,在唐翎單手指引下,在將對方包圍。
面對此等絕命逼殺,張瑾主依舊面不改色,只是回頭看向仍舊穩坐的秦鏡生:“冥王,看來你我今日已引動風雨王最直接的殺意,你道我等能否還有逃出生天的可能?”
秦鏡生同樣未有動容:“人生在世,終有一死,能死在風云王手下,也不辱沒了你我身份,何況黃泉路上,有孫家上下同行,也不算寂寞。”
“秦鏡生,你——”
雖受張瑾主所制,但孫存邈并沒有被封塞聽聞,聽到他們對話,差點被氣得急火攻心。但秦鏡生依舊置若罔聞,而是表明心跡一般繼續說道:“當初決定與風云王作對,我便存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思。后來瑾主先生又與我說,百年傳說風云王居然是諸天神魔也要頂禮膜拜的無上存在,既然如此,我為何還要放棄已握在手中的籌碼?”
聽著秦鏡生侃侃而談,唐翎卻未有作出任何動作。但就在對方“籌碼”二字出口一瞬,原本緊握長劍、如今卻低垂不動的右手微微一顫,那封鎖了二人行動的鋒刃碎片瞬間失卻三成數量。同時,便是陣陣利刃入肉的聲音與重物倒地聲隱隱約約傳來。
方才一幕之快,縱是張瑾主亦未能及時察覺,待得二人發覺有變時,鋒刃碎片早已去而復返,重新構成圍殺之勢。直至此時,唐翎才開口回應秦鏡生方才妄言:“秦鏡生,你手中籌碼,已少了一項。”
大抵是仍舊沒有意識到“風云王”的真正實力,秦鏡生在聽到唐翎這句話時,已放聲大笑:“風云王啊風云王,你這誑語確實好笑,我冥地在此駐守了數百精兵,豈是你說殺便可殺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