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于秦廣殿寶座之上,受冥地四侍保護。”
“好。”一聲長嘆,仿佛宣示昔日重情重義的風云王已然打定主意,“絕影堂所屬,將所有邪尸剿滅后,便隨我去看一看那個故人之后吧。”
秦廣殿主殿之上。
直至方才仍舊意氣風發的冥地之主秦鏡生,如今身穿萬幽袍,手執震魂刀,彷徨來回。此時他腳下全無章法,臉上癲狂,更非常人能夠流露,在這空蕩大殿襯托之下,更顯悲涼。
“我乃是冥地之主,手握恒尸、刀指風云,古往今來,可有敢與我比肩之人?”
瘋言出口,便是狂笑,只見他朝著虛空,提刀一通劈砍,雖有所戰火,但那臉上卻似是泛出了前所未有的滿足。
“風云王,你欺我無祖輩護蔭,罔顧我先祖與你昔年交情。可曾想到,今日會被我斬于刀下?”
“段環山,你戲我只懂貪圖享樂,將我扶上冥王之位,以為可以借此掌控冥地。可曾想到,如今你大半基業,被我冥地踐踏?”
“張瑾主,你道我是目光短淺,真看不出父親是死于你手?可曾想到,最后以為把我玩弄于股掌之中的自己,最終被我斬去首級?”
形單影只,秦鏡生在這空曠大殿中踉蹌徘徊,與當日受萬眾矚目,在李隆基與唐翎面前領下冥王信物時相比,何其唏噓?
在他不遠處,手執兵器,依舊為他護衛的四侍搖頭、嘆息。
一聲驚奇言語,自大殿外傳來。
“你們四人,還在為秦鏡生護衛么?”
言語傳來,只見一道臉帶面具的瘦削聲音,自外緩步踏入大殿之中。
同時,三十六道身影,竟在四侍不知不覺間出現于四周,將他們與秦鏡生包圍其中,叫其無路可逃。
身為護衛,四侍功夫或許不是冥地頂尖,但若論眼力,卻穩居前列,一眼便看出在場敵手皆身負不世修為,哪怕他們只身面對施天道、展輪回兩位長老圍攻,也有輕易取勝的能耐。然而縱使如此,四侍仍舊面不改色,只見金刀踏前一步,朗聲回答道:“我們四人職責所在,只為保護主上周全,閣下無須以言語譏諷,有何招數,只管使出便是。”
“哪怕冥地早已蕩然無存,所謂冥王如今只是一個笑話而已?”
對方語氣,雖稱不上高傲,卻是有著道不盡的冷漠,恍如寒風刺骨,似要將四侍逼開。即便如此,金刀仍舊未退半步:“是。”
“只怕你們縱使粉身碎骨,他也逃不過身死命殞的下場。”
同樣語氣,同樣寒意,再次出現之時,已在四侍身后傳來。四侍大驚失色之余,紛紛轉身便要向對方攻去,然而未待他們開始動作,周身上下已傳來錐心劇痛,竟是絕影堂一眾在他們尚未覺察到的情況下已出手將他們盡數重創。
無視身后四侍,唐翎直向狂態盡顯的秦鏡生走去。然而后者雖仍在殿中走動,卻四侍早已失卻了正常思維,變得瘋瘋癲癲,任憑催命殺星靠近,也只是擺出一副威風凜凜的姿態,口中瘋言瘋語接連吐出:“我乃冥地之主,手下精兵十萬,坐下恒尸兩百,來者速速歸降,可免一死——”
未待秦鏡生將話語吐盡,唐翎單手已如毒蛇吐信般探出,緊緊掐住他的咽喉。
“呃……”
唐翎單手緩緩發力,呼吸漸感困難的秦鏡生在慌亂間,只懂得提起手中震魂刀,向面前瘦削身影胡亂砍去。但唐翎此時氣勁外放,莫說一柄只是作為身份象征,未曾開刃的凡鐵,便連戰場中受血肉澆灌無數次的肅殺兇兵也未必能對他造成傷害,秦鏡生徒勞舉動,也僅僅只能造成一點輕微且鈍重的劈打之聲而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