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語氣飽含慈祥,亦顯出他對王月瑤早已關注了許久。只是區區一句說話,倒也未能讓百官聽出天子的關注所在是為“長安第一才女”,還是為了“天星賢者”。而王月瑤反應倒是平靜,仿佛那龍椅上的當朝天子僅僅是一位長輩而已:“月瑤得陛下關注,實在受寵若驚。”
“賢侄說笑了。天星賢者多番為小女延靈治療頑疾,又在三尊重選大典時助絕影堂平定亂黨。若要一一計算,可是我李家欠了賢侄許多。”李隆基和藹依舊,“但若正要說朕有什么不滿,便是對你父親一直以來的知情不報略感不悅吧。”
此言一出,大殿中立馬響起“噗通”一聲鈍響。
王劍州已是雙膝跪地:“微臣有罪。”
李隆基見到禮部侍郎如此窘態,當下已哈哈大笑:“天星賢者,受盡天下關注,劍州你之所以如此,只是為保護自家女兒吧?朕恕你無罪。”
簡單幾句寒暄,方才群臣跪諫的凝重感已在不知不覺間消弭了許多。至此李隆基才將話題引回:“老哥哥,不知道你們今日到來所為何事?”
李長河將手上托盆太高了一寸,與自己心口齊平,這才回話道:“今日長河乃是奉師命而來。”
“哦?”
李隆基微怔。
當年李長河以破浪掌大破亂黨,世人只驚嘆其功力深厚。多數人也只認為他一身本領或是得益于某位血海長老、或是對他有提拔之恩的前一任狂濤堂堂主傾囊傳授。時至今日,李長河長老“授業恩師”真身雖仍眾說紛紜,卻也未有多少人敢篤定。哪怕是李隆基親口詢問,他也僅僅是不亢不卑地搖頭回絕:“恩師身份,長河未得允許也不敢貿然宣出,還請陛下見諒。”但就在今日,李長河在此時此地竟自稱奉師命而來,大殿之中,無論是當朝天子還是文武百官,心中好奇已被重新勾起。
盡管心中早有猜測,李隆基目光哥依舊鎖定在那檀木托盆上:“難道……”
李長河未有作答,只是沉聲說道:“弟子恭迎恩師信物。”
話音落下,略微靠后的肖寒意、王月瑤已走到李長河身旁,各自拈起玉帛一角,輕輕揭開。
隨即——
殿上眾人,有幸得見玉帛掩蓋之物者,皆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冷氣。而龍椅之上的李隆基更是顧不上自己已老邁年高,當即站起。
一枚小小玉墜,平平穩穩地放在托盆之上。
風云王信物,飛天白玉佩。
“這是……”
李隆基目瞪口呆,已在恍然間邁開腳步,旁邊高力士緩慢走近要將他扶住:“陛下,還請注意腳下臺階。”
輕輕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并無大礙后,李隆基已低聲向高力士吩咐道:“隨朕下去迎接風云王信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