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段環山、張瑾主雖已伏法,但他們留下的暗樁卻仍舊要興風作浪,若非師父與絕影堂各位前輩以雷霆手段將棲霞堡擊潰,也不知道他們會做出什么禍亂天下的事情來。”李長河也是長嘆,“無論如何,今日過后,匡扶蒼生的重擔便落到寒意師弟肩上了,作為師父的入室弟子,如今又領命執掌絕影堂,你可千萬不能松懈。”
昔日少年,如今寒意聽聞李長河叮囑,開口回答間語氣已盡是鄭重:“師兄囑咐,寒意定必謹記于心。”
“如此決意,甚好。”
就在血海一方暗中交流之時,李隆基在高力士攙扶下已重新回到龍椅之上。而朝中百官在方才一輪騷亂后,亦也重新列隊而站,唯獨將跪伏在地的羅崇山與仍舊神志不清的楊國忠就此隔絕,以靜候今日鬧劇的結局到來。
楊國忠受星芒銀華入體,體內術法盡數破除。雖是當場暈厥,實則并沒有受到什么損傷。李隆基回到龍椅后,尚未過去半柱香時間,他便已悠悠醒轉,只是受術法控制許久,雖說神智恢復,但若要正常煙雨,倒也略顯勉強。
然而縱使如此,楊國忠在蘇醒過后仍第一時間向殿上天子跪拜而去,口齒不清地請罪說道:“臣……身中邪……術仍不……自知,有……罪。”
見當朝宰相落得如此窘態,李隆基臉上雖未有波動,但心中卻是泛出幾分不忍,當下雙目已往王月瑤看去,似要求她相助。后者有感,也不作什么推辭,單手仍舊托著那條小巧玄龍,另一只手玉指虛畫一圈,已凝出一縷藍色清氣,往楊國忠身上撥去。
“呵……”
清氣入體,立竿見影,楊國忠當下已恢復了幾分晉身。待他回頭向王月瑤道謝之時,便連口齒煙雨亦便會平日一般順暢:“賢者相助,國忠在此謝過了。”
“伯父乃是一朝之相,守業公子又與小侄互為知音,此乃月瑤應為之事。”王月瑤此時姿態已重拾往日的長安第一才女之姿。
見楊國忠無恙,李隆基這才放下心來:“國忠,早前賢者所言,你乃是受了邪術蠱惑,這才號召群臣跪諫,要朕懲治血海?”
“臣……慚愧。”
“向你施術者究竟是何人?”李隆基又問。
楊國忠此時再無術法在身,但明顯仍舊記得這段時日來自己的所作所為、所見所聞,開口回答之時,盡是咬牙切齒:“棲霞堡張瑾主與……禮部侍郎羅崇山。”
“哼!”
先有天星賢者針對,后得當朝宰相指證,羅崇山身上罪狀已然確鑿。李隆基縱使近年來修身養性,甚少動怒,此時亦按捺不住心中怒意,當下已一拍龍椅扶手:“羅崇山,對于此事你可有話要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