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海城中認得一念千斬朱九天之人確實不少,但真正知道她與肖寒意關系者卻是寥寥數人而已。那管家聽到肖平沙這么一嚷嚷,當時已驚得雙腳癱軟,過了一陣才恢復過來:“小人明白了,現在便去處理。”
見到管家這般失態,眾人當時雖沒有什么反應表現出來,但在他離開后,肖平沙已再也忍耐不住,哈哈大笑:“天兒,看來你這幾年雖然未有在外界走動,但威名卻是不減啊。”
“父親你就別取笑女兒了。”
九天聽到肖平沙這般調侃,俏臉已是漲得通紅,直惹得肖寒意與王月瑤在旁掩嘴偷笑。
肖平沙為血海身陷囹圄多年,早被視作功臣,加上如今又是絕影堂現任堂主父親,程游陸、李長河等人對他自然諸多關照。家中照料他齊聚的眾下人盡是百里挑一,層層篩選才指派過來。因此這一場家宴彩色雖說不多,但卻碟碟精美,不下于洛陽宴仙樓的尋常肴品。哪怕受邀而來,曾在長安為官多年的王劍州也是不住贊嘆。
九天生性拘謹,肖寒意、王月瑤心中羞澀,這一席下來,倒是兩位長輩交談居多。但他們皆已遠離塵世喧囂,言談之中倒也是些閑逸事情。肖平沙小酌幾口過后,已趁著酒興提出了一個兩家思量許久卻一直未有刻意確定的話題:“劍州兄,你我孩兒如今彼此傾心已久,也是男當婚、女當嫁的年紀。你看我們兩家是否該選個黃道吉日,將這件好事辦了?”
“噗!”
肖寒意此時恰好正在輕酌茗茶,聽到自己父親提及這個話題,已然被嗆了一口,又惹得王月瑤漲紅著俏臉為他拍背舒氣,過了好半天才恢復過來:“父親,這個事情暫且還不是時候。”
“你這孩子顧忌就是太多,害月瑤白白陪你浪費光陰。”肖平沙長嘆一口氣,也不理會自己兒子一件,“劍州兄,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王劍州雖說也曾考慮過這個問題,但他終究還是不如肖平沙般與世隔絕多年,對外界形勢也頗具擔憂,當下已苦笑回道:“平沙兄,此事劍州與賢侄倒是持有同樣看法,現在并非談論兒女之事的好時機。”
肖平沙見王劍州也是如此態度,當下已看出了幾分端倪:“難道說,血海又要面臨風波了么?”
自恢復神智以來,肖平沙一直處于靜養。未免影響他康復,外界許多事情也甚少傳到他耳中。如今既然已道破,眾人也不隱瞞,肖寒意當下已開口說道:“昨日海主已作出決定,向安祿山叛黨宣戰,相助李家皇朝。”
肖平沙倒是知道安祿山定都洛陽、自立為皇一事,如今再度聽到血海有所動作,不禁沉吟:“原來如此,難怪你們會說現在不是時候。安祿山此人看似忠厚,實則城府心機極深,當年已積攢了不少實力,叫人不敢輕舉妄動。但他一直側忍至如今才興兵起事,也難怪大唐難以抵擋。”
“他城府再深也終究只是凡人一名,待得唐翎的孩兒誕下之后,我便到洛陽跑一趟,將他綁來。”一直甚少言語的九天此時終于開口,語氣中也盡是慍怒,明顯對如今的“大燕皇帝”早有企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