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祭心放得很大,即使剛剛經歷了斷尾樓的鬼魂事件,他也竟然能安心地睡過去。
夜祭想得比較簡單,因為提示里說過晚上不要出門,那么屋子里就很有可能是安全的。如果屋子里和房間外一樣危險,那這條提示就沒有意義了。
再者,他也不可能不睡覺啊。除非他們三個住一起,輪流守夜,但這么做現在好像還沒多大必要,而且提出這個要求可能會被認為由于能力不足而心虛,從而可能喪失話語權。
雖然看魏迪和丁杰的樣子并不是這樣的人,但夜祭也小心地以防萬一。
無論如何,夜祭就這么睡了過去。
而此時,他斷臂的地方,開始散發出妖冶的紅光,但由于有被子遮蓋,并沒有影響到夜祭的睡眠。
而同時,夜祭心口的心鏡也開始發出乳白色的光芒,但被那紅光瞬間就包裹起來了。
心鏡顫動了幾下后,就恢復了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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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祭是第一次來到這個地方,但他卻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總覺得這里很親切。
他也不會懷疑自己在做夢。一個方面是因為夢里的人幾乎不可能察覺自己是在夢里的;而另一個方面就是,他從出生到現在,還從來沒有做過夢。
在一個擁有許多人格的身體里,多出來的人格只能看著主人格做事情,自己可以與其他非主要人格交流,但無法休息。
當夜風睡著了的時候,他還醒著。他沒有大腦這一可以供他休息的場所,只能日日夜夜都保持清醒。而只要大腦休息好了,無論人格是怎么樣的,這個人都是精神飽滿的。
這很折磨人。
所以其他人格大多都是暴躁和極端類型的。
除了天性喜歡安靜和孤獨的他,以及那個總是假裝自己在睡覺的懶散的夜真。
夜祭很喜歡這里。
這里是一片草原,在微風的吹拂下,一層層草浪翻涌而至,風中帶有泥土的芬芳。
可是這里沒有動物,連小巧的昆蟲也是一只都沒有,更別提羊和鹿了。
但夜祭不在乎,或者說他沒注意到。
他就這么躺在草地上,一個人看著天空出神。
從白天到黑夜,再從黑夜到白天。天空中的月亮和太陽不斷地交替,那里的云也從這頭飛到了那頭,又在某個時間煙消云散。
夜祭還在看天空。
這里的天氣并不一直都是和煦溫暖的,也會下雨,也有狂風。
他周圍的草慢慢地生長,然后死去,再到下一代繼續生長。
夜祭還在看天空。
在這漫長的時間里,他好像漸漸模糊了自我的概念,仿佛自己就是為了看天空而存在的。
一年又一年。
草原的環境慢慢變得簡單。
微風消失了,然后是雨水,然后是云。
草地也慢慢地縮小,從一望無際減小到只剩下夜祭周圍的那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