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小涵。也不是風鈴。雖然她們已經肯定不再是分別時的模樣，但云濤非常確定這一點。至少年齡就不對，小涵現在應該是十五歲，而風鈴是十九歲。無論墻角那個小姑娘，還是那個滿身傷痕的少女，都和她們的年齡對不上。
但云濤一點也沒有感到輕松。他盯著地上的少女沒腫的那只空洞的眼睛，那眼睛正直勾勾地瞪著天花板上的電燈。這樣的目光讓他非常不舒服，仿佛她已經不是人，而是一件物品，一只被淘氣的孩子弄壞的布娃娃。
這時候，準備離開的保安隊員們也看到了云濤。短暫的驚愕之后，他們當中為首的那名走上前來，陪著笑向云濤打招呼道：“哎！這不是今天來的突擊隊的弟兄嗎？怎么到這兒來了？”
“你們好啊。”被眾人圍觀，讓云濤有些拘束。打了個招呼之后，他誠實地回答道：“我剛剛睡不著，聽到了有人哭，就順著聲音來看看。”
保安隊員們面面相覷。房中的三位西裝男也聽到了聲音，一起走到門口，看到云濤之后馬上對保安隊員們斥責道：“叫你們不要太放肆，一個個不當一回事，搞得驚天動地的。突擊隊的弟兄明天要出任務，結果現在被你們打擾了休息。明天的任務要是有個什么閃失，你們怎么負責。”
西裝男的斥責讓保安隊員們噤若寒蟬。他們看著云濤的目光馬上疏遠起來，還帶上了厭惡，恐懼，或者鄙視。這讓云濤非常不安，趕緊道：“并沒有。”
但西裝男卻沒有在意他的話，轉身對那兩個最后的保安隊員道：“還有你們兩個，不好好守門，來湊什么熱鬧！這是突擊隊的弟兄來了，要是別人，嘿嘿，嘿。好了，都滾回去。”
那個褲子已經退到膝彎處的保安隊員只得彎下腰拉起褲子，一邊系腰帶，一邊哭喪著臉，跟著其他保安隊員們一起走出房門。當他經過云濤身邊時，云濤分明看到他向自己投來仇恨的目光。而他們稍微走遠一點以后，云濤更聽見了他們憤怒的交談：
“……有什么了不起的。”
“自己想來搞，就把我們趕走。”
“真把自己當大爺了……”
他們的談話讓云濤有些茫然。他不明白為什么，也不明白他們談論的具體內容，但他明白，自己被針對了。他開始思索自己是不是不該來，因為自己的出現似乎給別人帶來了困擾。
幾個西裝男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后領頭的那個繼續道：“實在是很抱歉。既然打擾了你們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