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終于頂不住了。她騰地從井臺上站起來,顫抖著喊道:“住手。……我說——我說!”
安隊長對這個結果非常滿意。他擺了擺手,于是突擊隊員們停下動作。然后他注視著老婦人,溫和地說道:“說吧。”
老婦人臉色灰敗,大顆的汗珠從她臉上的皺紋間迸出,閃閃發亮。安隊長剛才那一掌讓她的面頰腫了起來,看起來狼狽不堪。神情中再也沒有了自信和嘲諷,仿佛一下子衰老了不少,讓云濤感到她和自己見過的其他老婦人沒什么區別,而且有些可憐。
她張著嘴,欲言又止。安隊長也不催促,只是和氣甚至溫和地看著她。良久之后,久到了云濤開始佩服安隊長的耐心,老婦人終于說話了:“我只是個傳教的,知道的不多……”
“知道多少就說多少。”安隊長似乎并不在意。
老婦人又張著嘴沉默片刻,才低聲道:“這次帶我們過來的,是我們大祭司的貼身侍女。”
安隊長沒有表現出任何情緒波動,面無表情地說道:“詳細一點,關于你們的大祭司,和這個貼身侍女。”
老婦人長長地嘆了口氣,嘟噥了一句什么。然后突然加快語速:“我們的大祭司是水神在人間的代言人,是他的化身……”
“這些廢話不用了。”安隊長打斷了老婦人:“他就是你們的最高頭領。”
“……對。”老婦人承認了安隊長的總結。
“繼續。他的年齡?有什么特征?一般都在哪里活動?要怎么才能見到他?”安隊長對這些問題更感興趣,連續問道。
老婦人嘆息一聲:“這些事情,我怎么可能知道。我連大祭司是男是女都不知道……見到他?我們見不到他,只有他想見我們的時候,就自然會見到我們。”
這樣的回答未免太敷衍而荒誕,云濤想。老婦人肯定隱瞞了什么。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安隊長似乎相信了老婦人的說辭,沒有再追問這個問題,而是問道:“好吧。那么,這次和你一起來的那個什么貼身侍女,你總該見到了。”
老婦人的喉嚨深處發出一聲痛苦的嗚咽,艱難地回答道:“是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