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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傍晚的時候,姬昌便一個人出城去了。
他去尋找那個名叫姬發的庶子,老家臣告訴他,那些孩子是戰獵營的。
戰獵營內大部分是戰士的子嗣,他們也都是將來的戰士,這些孩子晚上的時候,必會坐在那山間的石口處吃東西,那里是分發獵物的地方。
西岐人善爭戰,但不善農耕,他們會上雪山深處捕獲超大的猛獸,非常危險,但捕獲成功之后,往往可以供應很多人的飲食。
然后把這些大獵物砍成塊,在那里分發。
今天那孩子受了很重的傷,必會早早的去那里療傷并領取食物,否則怕就要流血過多而死了。
姬昌到那里的時候,果然看見了那孩子。
食物已經分發完了,那地方本來是應該有一位老巫醫的。
但受傷流血在西岐從來不是什么大事,這些老巫醫只是把草藥扔在石板上讓人自取,并沒有什么人管。
那孩子在這里自己搗了些草藥,敷在自己的傷口處,但動作很是笨拙,鮮血再次浸染了出來,他只能再敷上一層。
高高凸起的草藥,讓他的身上看起來很滑稽。
姬昌也穿了一件半舊不新的毛皮袍子,做工很粗,看不出什么身份。
所以姬發看見他的時候,并沒有站起來施禮。
“受傷了嗎?”,姬昌走過去主動搭話。
“呃!!”,
姬發硬硬的應了一聲,便不再回答了。
“你叫什么名字?”,姬昌問道。
“我叫做,“發”,是西伯侯的兒子。”,姬發沒抬頭的回答。
“哦,原來是王子。”,
姬昌微笑著說著:
“我今天看見你與那些官兵打架了。
既然你是西伯侯的兒子,碰到了難處,為什么不去找你的父親?而要自己動手呢?”
“我是庶子,沒見過父親。”,姬發硬硬的甩了一句,便不再回答了。
“那你可知你今天做了什么嗎?”,姬昌繼續問道。
“他們在抓的,是要送往朝歌的奴隸。
你今天阻止了他們,便是違背王后的意愿,違背神的意愿,你不怕嗎?”
“神有什么可怕的?”,
姬發說完這句話后,抬起頭看了看面前的老頭,隨后再次低下頭:
“你們那樣的敬神,神對你們好了嗎?
我便不怕。
我沒有求過他們,他們也別來指揮我。
他們想抓我的朋友,想把我的朋友帶走給他們做肉食,憑什么?那些是我的生死弟兄,誰碰他們我便與他拼命!!”
“可神是天道啊!!”
姬昌看著這個倔強的少年,聲音鑿鑿的說道:
“我們是人類,要服從神命,違背天道,是要受天懲的。”
“為什么一定要服從神?”,
姬發忽然瞪起了眼睛。
這個少年的眼睛非常明亮,在黑夜中猶如兩個小燈籠。
“他們要吃我們,我們還服從他,這是什么混賬話?
如若我將來手中有兵馬,必要與那神皇拼一拼。”
聽到神皇這個詞匯的時候,姬昌的心里哆嗦了一下,在這個時代,神皇就是一切。
剛才這個孩子信口所說的這句話,足以要一個諸侯王的命。
“這樣的話可不敢亂說”,姬昌認真的看著這少年的眼睛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