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訥英俊無匹的臉容,猶掛著一絲滿足的笑意,雙目一瞬不眨的凝注封弋,仰天大笑道:“痛快,真是痛快!不愧是天賦極高的符印念師,薛訥領教了!”心想暗暗震驚,此人好大的精神念力,生平僅見。
交手過后,雙雄相隔一丈,成對峙之勢。
封弋終于無可逃避地面對著薛訥,他不但活勾勾就出現在眼前,而且還和自己試探性地比拼了三招。從其修行境界與實力來看,薛訥與唐千璽不相伯仲。
白光虎見到此人,虎目精光爆閃,立即警覺地向封弋投遞出一個只有他明白的信息。
封弋斜眼一瞥,已然讀懂,終于確認自己先前的猜測,殺死諸問子的神秘強者的確是面前的千牛衛首領薛訥。
封弋以微笑回報道:“若不是薛將軍手下留情,小弟只怕連你一招都抵不過。”
薛訥一改先前的瀟灑輕松神態,雙目精光閃閃,道:“封兄過歉了。身為藥王徒孫兼符印念師,為人歉和灑脫,且又才德兼備,不張揚,不矯情,難怪公主如此信任你,甚至還要拜你為先生。坦白說,我薛訥也愿意結交你這樣的朋友。”
出于本職,他雖然在暗處潛伏,但是對于封弋與公主之間的一舉一動都瞞不過他的耳目。當然,他也很享受這種了如指掌的感覺。
封弋對于薛訥的夸獎照單全收,并嬴得好感,赧然道:“過獎。”
薛訥目光轉向望往太陽在山巒后投射天空的霞彩,雙目泛起一道難以言明的神色,沉聲道:“封弋,薛某可以完全信任你嗎?”
封弋愕然道:“薛兄的問題真古怪。你我雖是第一次見面,第一次交手,正所謂不打不相識,不瞞你說,小弟已被薛兄與生俱來的英雄氣概所深深折服,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薛訥往他瞧去,肅容道:“代我照護公主十天半月,薛某另有一件緊急大事不得不要去辦。”
封弋看著薛訥凝重而認真的神情,想起昨天在市集街上看到蜀山弟子也是神色凝重,火急火燎地匆匆趕回五指峰,便知道一定是出了大事,皺眉道:“是蜀山有難?還是蜀郡危急?”
薛訥現出大感意外的驚異神色,呆瞪他好半晌,旋即長嘆一聲,道:“非也,是唐門。”
聞言,封弋大為驚凜。
在巴蜀,誰敢在太歲頭上動土?誰還敢膽大包天地去捋虎須?
難道火輪邪教真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寫的嗎?
峽江唐門扎根巴蜀巫峽幾百年,歷經幾度春秋風雨、王朝更迭,依然屹立不倒,自有他強大的根基,以及隱藏著的恐怖實力。
薛訥接著道:“聽說,前晚你和唐門少主在閬水渡口聯手殺死了火輪邪教使相遼,重傷了火神圣君李賢,真是了不起。想必經此一役,你和唐門少主的關系肯定不淺。薛某接到飛鴿密信,此次火輪邪教針對唐門,并非只是一次簡單的報復,而是聯合突厥使團,雙方以重兵圍殺唐門,想必所圖更大。”
封弋知道唐門除了刀劍雙絕之外,還有禹鼎與礦脈皆是無價之寶,想必這才是火輪邪教與突厥使團密謀奪取的。
封弋詫異道:“有突厥使團的參與,已然涉及外交。不知朝廷有沒派兵支援或交涉嗎?”
薛訥雙目射出憤恨的神色,冷哼一聲,心直口快地道:“朝廷只會看重利益,從不注重感情。圣上真是好算計,既能假手于人除掉眼中釘,又能坐收漁翁之利。政治是異常黑暗的,真相是極其可怕。唉,只是可惜了百年唐門。今日唐門有難,薛家與其素有交往,豈能坐視不理?”
封弋豎起拇指,贊道:“薛兄好氣魄,真乃性情中人也!”
薛訥苦笑道:“讓你見笑了。若我剛才的一番言語傳了出去,肯定人頭不保。”
封弋欣然道:“這么說,薛兄是視我為可推心置腹的朋友了,那小弟自然也就是薛兄值得信任的朋友。”
薛訥感激地道:“謝謝。”
封弋平靜地道:“雖然你我初次見面,但已然成為朋友。你可知道?在好朋友之間,是不需要說任何謝謝的,這叫肝膽相照、義不容辭。”
薛訥為之動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