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沫啞然失笑,解圍道:“小萩,你別說話。不要打擾封先生想法子救大師兄。”
藺小萩想起這是重癥室,大師兄還昏迷未醒呢,立時閉口不語。
一個巴掌拍不響,趙無憂也保持沉默,然而鳳目卻不老實地輕輕瞪了藺小萩一眼。
藺小萩苦忍,視而不見。
封弋干咳一聲,道:“眼下這里既沒有三黃湯,也無鮮羊血,看來只能用極地血蠶了。”
三個女人大感意外,臉上無不掠過動人心魄的驚喜,異口同聲地道:“極地血蠶?”
封弋詫異地一愣,然后點了點頭。
藺小萩忍不住問道:“小師叔,極地血蠶哪里去找?”
封弋笑道:“不用找,我身上帶著。”說著,從腰間布袋拿出一個小木盒。
在三雙俏目興奮而好奇的注視下,封弋輕輕打開,赫然只見一只拇指粗大的血然靈蠶在吃著碎葉沫。
這只極地血蠶蠶王是白光虎不惜奔赴千里之外的西嶺雪山,抓來送給封弋的十八歲生日禮物。
趙無憂好奇地盯著懸掛他腰間的麻色精致小布袋,笑吟吟地道:“先生,你這神奇的布袋里藏著多少寶貝啊?真是讓人大開眼界。一會兒是脈沖玄針,一會兒是七彩星石,現在又是極地血蠶。”
藍沫與藺小萩也是震驚不已。
封弋失笑道:“呵呵,這有何稀奇?其實極地血蠶已經是你見過的最后一件寶貝了,眼下也僅余下黑色藥鼎與脈沖玄針了。”
這布袋里共有六件寶貝,其中不死之心已經用完,葫蘆玉石作為法器放置喬家大院,七彩星石布局在巢村村口。
趙無憂忽然想起什么,花容失色,小腳輕跺,帶著微微的怨懟,急道:“先生,你不能把極地血蠶送人。”
藍沫與藺小萩一怔,后者更是露出“真小器”的不屑神色,追問道:“為什么?”
趙無憂當然知道極地血蠶對封弋的重要性,略帶哭腔的道:“你們懂什么?極地血蠶僅此一條,這可是先生的救命之物。如若送人了,到時他舊疾一旦發作,那可怎么辦啊?”
這番話一出,猶如晴天霹靂,藍沫與藺小萩雙雙臉露難色。
她們也是精于醫術之,剛才見到一臉病態的封弋,便已知他體內并無真元,而且在世時間并不久矣。
封弋神態輕松自然的道:“病有輕重緩急。還是先救人要緊吧。”
趙無憂淚眸流轉,欲言又止,心里暗嘆:“先生,你太善良了,會吃虧的。你總在救別人,什么時候老天也能救一救你啊?”
封弋避開趙無憂心痛與憐惜的眼神,轉向藺小萩,道:“小萩,你負責去做藥湯吧。”
藺小萩如獲甘露般說了句“謝謝小師叔。”,便歡喜地接過極地血蠶,欣然領命去了。
藍沫神色凝重,道:“封先生,你不怕舊疾隨時復發嗎?”
封弋若無其事的道:“說不怕是騙人的,但是我們眼下別無選擇。其實不用太擔心,我還能堅持半個月。”
趙無憂與藍沫雙雙黯然輕嘆。
封弋、趙無憂隨藍沫則退出監護室,三人來到正殿休息區坐了下來,正要討論龍血土破解之法時,剛好看見安置處理完崔東廷尸首的上官不破正好回到祠堂。
上官不破聽藍沫簡單述說事情始末后,抱拳作禮,恭聲道:“大恩不言謝,封先生今番援手,不破與蜀山永志不忘。他日若能有命出陣,不破一定以死相報。”
封弋起身還禮道:“言重了。”
上官不破幽幽一嘆道:“大師兄服食極地血蠶之后,希望早點醒來。他最精通陣法,要想破陣,還得靠他。”
封弋仰首從天井遠望漆黑、靜寂的長空,道:“明天一早估計就會醒來。”
夜色正濃。
黎明前的黑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