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他曉得當前功力尚欠火候,可是那種全身上下煥然一新的重生感覺,卻賦予他無比的信心。
浮托一怔,深感封弋言語充滿侮辱的意味,心中雖然動了真怒,卻很無奈的壓抑著。
剛才本想從言語之間試探出封弋的深淺,卻發現對方仿若一潭湖水般廣闊無限,深不可測,其修為境界實在難以判定。
正要小心翼翼地繼續找其破綻時,忽然匐俱冷哼一聲,用生硬的漢語道:“浮托,你的時間很多嗎?廢話少說,擋路者死。你負責立刻殺了他,我和安慶爾繼續去追。”
他的聲音很特別,不算悅耳,但卻給人一種專注從容的奇異感受,同時具有使人愿意遵從的魅力。
浮托在聽到匐俱命令之后,向前跨出幾步,正是含有易數的刁鉆古怪步法,且循著某一奇異的節奏,玉簫平舉遙指封弋,強大無匹的陰寒殺氣鋪天蓋地的涌了過來,瞬間把他完全籠罩其中。
封弋似乎完全不理會浮托,心神早已提升往萬里晴空的至境。
忽對正要開步疾行的匐俱道:“他一個人殺不了我,如果是你們三位齊上的話,或許還有機會。哦,對了,忘記自我介紹了,我叫封弋。”
匐俱一愣,旋即冷笑道:“大言不慚。”
浮托聽到“封弋”二字,心里驟然收緊,倏地停下了腳步,道:“葉護小心,他是連傷我教數位高手的符印念師。”
封弋一直很低調,卻沒想到自己在邪教內部居然有如此大的名氣。
匐俱露出原來如此的神色,傲然道:“是嗎?我倒要看看符印念師究竟有何神奇,能在我的手眼里變化出什么花樣來?但愿不要令我失望。”
在三人之中,匐俱不僅貴為突厥王庭的小可汗,而且也屬他的修為境界最高。
這時,耳內靈覺對薛訥逃亡的訊息已經越來越弱,漸而全無,不由暗嘆一聲可惜,知曉他們已經逃離在十里之外了,要想追上已是難如登天。
盡管浮托巫術極高,可以通過三尸蟲蠱王與許修體內的三尸蟲取得聯系,并監測到其具體位置,但是他一人前去卻未必是薛訥的對手。
若只留下安慶爾一人對付極其危險的封弋,更不是后者對手,只怕白白浪費性命。
心有不甘,卻又無可奈何,只好作罷。
封弋察覺有異,旋即對匐俱的心里想法洞悉一二,鏗鏘有力道:“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身份。但是,只要有我在,你不僅殺不了燕國公,而且眼下很難全身而退。對于作惡多端的邪教,無論他是誰,在下一向不會心慈手軟。”
匐俱憤然看向封弋,雙目射出近乎狂亂的仇恨火焰,沉聲道:“南方小兒,也想在此枉自稱雄?即便你是一座山,今天我三人也要將你削平,即便你是一位仙,今天也要打得你回爐重造。”
封弋仍是那副從容不迫的悠閑神態,好整以暇的道:“你想多了,我就是一個山野郎中。”
匐俱仰天一笑,雙目閃過濃烈的的兇光,喝道:“今日你我若不能分出勝負生死,絕不罷休。殺!”
倏地,安慶爾與浮托由封弋兩側同時搶前而出,一鞭一簫以驚人的高速閃電劈刺而去,封死他兩邊逃路,務要在封弋精神念力驅動天地元氣之前煞其銳氣。
匐俱也不甘落后,手中一把來自地獄般的紅月彎刀,以飄忽變幻的弧度,劃過一道美麗奇異的虛線,亦向封弋劈去。
天地時空停頓,四周空氣似被人吸盡,原本拂動的山風半滴都沒有剩下來。
三個人,三道勁氣,分三個方向,呈三角形陣式的氣網如浪潮般洶涌,密不透風地將封弋圍緊于為核心圈內。
狂飆由四方八面旋風般卷來。
自從“元始祖符”住入識海之后,封弋整個人像從一個幻夢被召喚回來般,心靈晶瑩剔透,無有遺漏,有種一切天地萬物之軌跡、路線盡在掌握中的超凡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