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弋微一錯愕,看了一眼在地上胡亂翻滾的浮托,不屑道:“原本我還不想立即殺了你,卻沒想不到你卻自食惡果,竟然陰差陽錯的要死在自己培育的三尸蟲蠱王手中。真是人在做,天在看,自做孽,不可活。”
浮托臉上布滿蛛網般毒血絲,渾身痙攣不已。
三尸蟲蠱王的毒性要比普通三尸蟲要厲害很多,即便是強如燕國公他都沒有舍得下血本投放,卻沒想到自己要將其植入封弋的時候,卻被對方棋高一著的反送自己體內。
蠱王透掌而入,一分為三,早已鉆入上、中、下三大竅穴位,急不可待地開始吞噬精血。
一代巫師疼痛難忍,生念即絕,在再次大聲慘叫一聲之后,當場咬舌自盡。
這就是多行不義必自斃的下場。
封弋不忍相看,目光轉股匐俱。
匐俱與安慶爾面面相覷,頭皮發麻。
在他們眼中非常強大的巫師,在這不久之前還談笑間殺了眾多精兵,沒想到卻在一招之間敗于封弋之手。
二人再次看向封弋的時候,眼里盡是恐懼,心里不自覺地生出逃離現場、永不相見的窩囊想法。
封弋負手而立,在彈指一戰之后,雖也受了內傷,但信心卻是大增。
他事先也并不知道兼容蚩尤魔靈之氣與道靈之氣修煉出來的炎黃圣體竟是如此強悍,原本只是心存嘗試與體驗,卻沒想到會取得如此意料之外的佳績。
一瞬不瞬地凝視著匐俱,傲然道:“初次交鋒,閣下應該知曉在下所言所虛吧?這樣吧。如果你能親口告訴我閣下的身份,或許我可以考慮一下不殺你。當然,不殺你,并不是放你走,只是將你交給朝廷鴻臚寺法辦。”
匐俱面色不變,不亢不卑的道:“這和殺了我們并沒有實質上的區別。實話告訴你南方小兒,我們突厥人并不怕死。”
封弋微微一笑,眼中閃動著奇異的神,道:“你不說也無妨,眼下我還不感興趣了。如果閣下不想束手就擒或是坐以待斃,那就請出招吧。”
安慶爾站立起來,臉容肅穆,立下死志,眼中射出堅定不移的決絕神色,用突厥語道:“葉護,你趕
緊走。恕安慶爾今后不能再保護你了。”
說著運足真氣,將功力提至巔峰境界,掄起鐵鞭以電掣似的高速無堅不摧地向封弋砸來,舞動的凌厲黑芒似乎把整個山林的空間沐浴在奇異的色光里。
封弋雙目神光閃動,對此忠心之人心生敬意。
匐俱心中起了個小漣漪,知道安慶爾與封弋拼死一戰,為的就是給自己爭取逃跑的時間,盡管很短暫,但安慶爾已經盡力了,畢竟二人實力太過懸殊。
猛地咬了咬牙,一聲不吭地閃身逃往非川嶺方向。
黑芒遮陽之下,鐵鞭似是全無攻擊的目標,也似完全沒有任何目的,這情景詭異莫名。
氣勁破空,彌漫全場。
封弋雖然勝券在握,但安慶爾不畏死亡的雷霆一擊,仍是令他無暇顧及逃跑的匐俱。
面對黑壓壓的鐵鞭,他又是以一個優美至毫巔的弧度,毫無花巧的簡單出拳,而且是迅雷追急電般一連擊出三拳,皆是天馬行空,全無成法,卻暗符天地之理。
“砰、砰、砰!”
鞭聲烈嘯,拳勁狂卷。
安慶爾硬拼第一拳時,已覺對方拳逾萬斤,可是對方一拳比一劍重,每一拳來的角度,均刁鉆至使他無法以全力相迎,只能遇招拆招。
彼長我消下,擋到第三拳時他早已汗流浹背,手臂酸麻,體內氣血更是如黃河不停地咆哮與翻騰。
拳、鞭發出使人神搖魄蕩的第三波氣勁交擊聲之后,封弋忽地化人了天地中,不余半點痕跡地再揮出驚天動地卻又簡樸平實的最后一拳。
勁氣如長波巨浪,鋪天地往已呈敗局之勢的安慶爾卷去。
他要速戰速決。
安慶爾一個旋身,在沒有絲毫可供猶豫喘息的間隙里,封弋的拳勢天馬行空般已然當胸襲來。
已身仿佛陷入驚天濤浪中,有若在風雨飄搖、急流巨浪的大海中內掙扎求存的一葉小舟,剎那光景之后,展盡渾身解數的守勢頓時土崩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