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布在等一個人,一封信。
荊布這些年一直在外面行走,每隔四年回一次燕子塢,小住七天。
無名十三眼睛微眨,荊布足有一個時辰沒有任何動作,靜坐在那里就像一具沒有生命的雕像。
這是荊布一向的習慣,可以坐足整天,腦袋內一念不起,也是他特殊本領之一,可以心無雜念的藏在暗處,守候獵物的出現。
荊布是天生的獵人,盯上目標,可鍥而不舍、夜以繼日、不眠不休的追捕獵物,直至獵物落入他的手上。
唯一有失手的是,他一直想尋找而沒有追蹤到的小外甥。
那一夜,他去了亂墳崗,也聽到了嬰兒的哭聲,可是他去遲了一步。
有人捷足先登了。
不過,他今天的腦袋,醒來后有點不受他控制似的,想著的是另外一個人。
值得他在此苦等的人,當然就是他的副手夏巨,也是他的同門兄弟。
入谷之時,早就有人向他稟報,夏巨出谷去神都了。
這么多年以來,荊布對夏巨是極其信任的,可是當他聽到夏巨去神都是會見“花間雙蝶”張氏姐弟之時,臉顯青色,眼內射出冷酷似不含半點人的異芒,嘴角也溢出一絲冷漠的怒意,在心里更是一石激起千重浪,浪潮在他思海中擴展著,波及他思海中神秘陰暗的區域。
于是,荊布不問青紅皂白,立即派人傳信于夏巨,讓其無論如何速回燕子塢。
有些事情他想當面問個清楚,問個明白。
算算日子,憑夏巨的腳程,不出意外的話,今天應該會趕回燕子塢。
有風拂來。
就在這時,一只信鴿飛落了下來,輕巧靈活的停在荊布的手間。
這是他一直要等的那封信。
荊布雙手莫名地輕顫,有些激動地取出信箋,打開一看,雙目登時亮了起來,只見上面赫然寫著八個字:“封弋活著,人在蜀郡”。
荊布心中一震,從他冷漠而憂郁的眼睛射出罕有的愉悅神色。
無名十三大感興趣的瞥了一眼,雙眉微微皺起,心想:“封弋是誰?竟會令鉅子如此激動。”但是,他更感興趣的是夏巨。
他會應約而來嗎?
這個主持與操控墨門十多年的二把手,人稱殺手之王“屠夫”的夏巨,又會是怎樣的一個人呢?
據說,他有一副鷹視狼顧之相。
傳聞,他是一個以刑止刑的殺神。
無名十三雙目有些期待而渴望的再次往谷口望去,遺憾的是夏巨還沒有回來。
夏至,他未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