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士目光炯炯,柔聲問:“.....眾所周知,一套化晶紋陣,只能一顆一顆地化解元晶。但是我剛才見你施法,這寒冰棒輸出的道力,倒像是在同時化解多顆生冰米,效果幾乎趕上冰豆子了。小沈成,你怎么做到的?可愿意為我解惑?”
文士笑容和藹、語氣誠懇,沈成被他打動,下意識地點頭道:“先生想聽,學生自然有問必答。”
“哦?呵呵,”文士又笑了笑,道:“那我就洗耳恭聽。”
沈成其實對這事很得意,巴不得有人愿意聽,于是有些興奮、連比帶劃、好像獻寶:“去年我嫌生冰米功效不夠,便想著一次多放它幾粒,不想與放一粒也沒什么差別。”
沈成向文士作個揖:“到現在,我才明白是為什么,還要多謝您,先為我解惑。”
文士仍是笑笑,靜候沈成的下文。
“后來,學生便思索到底是什么原因、幾顆生冰米不能頂一顆冰豆子?”沈成繼續道,“學生胡亂猜測,也許是因為比較散亂?就想著讓生冰米合為一體,說不定效果就如同冰豆子了。”
“聽上去是這么個理,”文士點頭認可,又問:“可是以我所知,世上很多人都這樣試過,卻沒有一人能成功,不知你用的什么法子?”
“沒人成功?”沈成不太相信,比劃道:“我將多顆生冰米粘起來,不就如同冰豆子了?”
“粘?!”文士幾乎要啞然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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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士是器道中的頂尖人物,當然知道有無數修者都嘗試過“粘結”元晶。
只是化晶紋還是不會同時化解,而是以粘結層為界,挨個化解元晶。
先賢們也試驗過無數種材料,可惜無論用什么材料去粘,結果都沒有區別。
不止“粘結”,文士還知道,先賢們心比金堅,窮其心智,又想出了鑲、嵌、夾、扣、纏、綁等各種方法,可是冥冥中的法則始終無法撼動。
聽到沈成的法子是“粘”,文士非常失望,心想:“畢竟年歲不饒人,看來我終究是老了,大限將至么?”
由于深知“粘結”無用,文士斷定自己剛才是老眼昏花,對寒冰棒的威力存在誤判。
至于沈成,文士認為他是一廂情愿、自以為這法子有用,其實他能憑借生冰米施展冰盾術,還是因為他道星與別人不一樣。
文士頓時沒了興趣,見沈成還是興致勃勃、滿臉的不吐不快,隨口問:“那你用什么材料粘的?”
“材料?”沈成搖頭道:“學生沒用什么材料。”
文士已經準備離去,聽了這話,心想:剛才還覺得,此子有模有樣;現在才知道,他不忿老夫態度,竟然在戲耍老夫!想必他也清楚“粘結”沒用,否則他多多粘些五品冰晶,效果比四品冰晶還要好,又何必發什么牢騷“若是我有上等冰豆子”?
文士略有怒意,臉上卻絲毫不顯,問道:“沒有用什么材料?那你怎么粘結?”
沈成道:“學生想著,要讓生冰米用起來和冰豆子一樣,當然要用生冰米粘。可學生也不知道怎么用生冰米粘結生冰米,就去想生冰米是什么?什么是生冰米?可是學生年幼無知,生冰米到底是什么,學生也想不明白……”
文士被沈成繞得頭大,看看他眼睛,又覺得他不像在做戲,便懷疑他腦子有些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