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匆匆。
七年后,深秋的一日。
西寒國坐望城北面官道上,有一個茶攤。
茶攤前有幾個旅客,又有一位說書人正在賣藝:“各位朋友,這世上千奇百怪的,就說這術武爭鋒吧:術修有水火土木金等五行屬性,又有光、黯等兩極屬性,本領可以說是各有千秋……”
“武修雖然只有一種渾沌屬性,但是槍劍弓盾,本領比起術修來,也絕對不落下風……”
正說著,有一輛鹿車飛馳過來。
鹿車由兩頭非常神駿的黃鹿拉著,鹿蹄雪白。車夫也沒怎么下命令,雙鹿就自動避開路人,看上去非常有靈性;而且每次鹿蹄在落地前,蹄下都會出現冰面,連跑帶滑的,速度快極了,引得眾人紛紛側目。
到了茶攤附近,車夫停下車,要了茶,隔著簾子遞了進去。
說書人正講得口沫橫飛,有個橫臉大漢打斷道:“你這說書的好沒見識,都說術、武、器三道并立,咱們西寒國就一向是這樣,怎么到了你這里,就只有術武了?不通,實在是不通!誰想聽你胡說八道,趕快把銀子還給老子!”
“朋友真是好見識!”說書人陪笑道:“器道當然是很重要的,貴國的鐵松大師就是一位巨匠,威名只怕小孩子都聽說過。但是您一定也知道,只有術武修者才有本事煉制法器,術武是器道的前提,自然不好放到一起說了。”
說書人進入正題:“接下來,不才要講的,還得從二十年前、西寒與東寒那場長白關大戰說起……”
大漢沒聽兩句,又找茬:“賣嘴皮子的,一場大敗有啥好講的!你這書說得實在難聽,趕快把銀子還給老子!老子不耐煩了!”
說書人亮亮身前陶碗,從碗里找出一塊石片,苦笑道:“朋友饒了在下吧,請看,這吃飯家伙里,除了幾個銅板,就只有您扔的這玩意……”
--------
大漢臉上略燒,指著鹿車,想出個難題:“說書的,你認得那鹿么,鹿腳踩下去會結冰,是怎么回事?你要是說不上來,還有臉賣嘴皮子么,趕緊給老子收拾東西,滾蛋吧!”
說書人陪笑道:“在下既然吃這口飯,當然是朋友想聽什么,在下就講什么——那鹿叫冰蹄鹿,是四品的靈獸,五行中屬于滯水,能施展冰行遁術,所以跑起來啊,比駿馬還要快得多呢。”
大漢問:“那冰蹄鹿厲害不?和老子比起來呢?”
“靈獸與同品修者實力差不多,您說冰蹄鹿厲不厲害?”說書人笑道:“千人一修,就算是最低的副五品修者,也號稱九人敵,聽說每高上一大品,實力又要歷害九倍。所以冰蹄鹿啊,只怕幾十個像您這樣的壯漢都拿不下呢。”
大漢終于發作,舉起老拳,就要搶說書人的錢。
就在這時,一道白光閃過,剛好砸在大漢拳頭上,大漢立刻動彈不得,身外出現一層冰霜。
白光彈開,又剛好落入了說書人的陶碗,原來是枚銀子。
說書人知道:這大漢是中了冰封,沒有半個時辰、行動不了。
說書人連忙收拾東西、準備閃人,又要感謝賞銀時,卻見鹿車已經去得遠了……
--------
“那說書的倒也知道大師威名。”車中一位少年收回手,對身旁坐著的白發老者笑道:“他還認識冰蹄鹿,咱們雖然喬裝打扮,可是為了趕路,這鹿車卻露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