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一位老者,身穿萬字招財大褂,頭頂光光,胡須寥寥。
“鄒破鑼?”松針子跳起來大叫,“果然是你!”
老者面露驚喜,照松針子肩膀擂了一拳,也大叫:“一寸釘!你怎么知道俺回來了?”
“我知道個鬼。”松針子回了老者一腳,“你老小子可以啊,都是分號掌柜了?”
“哈哈!”那老者大笑數聲,又問:“這兩位是?”
“這是我師父新收的徒弟沈成。唉喲!我把師父交待的給忘了……”松針子撓撓頭,“破鑼,你還是叫我小師弟‘程珅’吧。”又道:“小師弟,這老貨叫鄒昌祿,一口噪嗓子,鬼都能被他嚇死!”
“呸!這么多年過去,嘴巴還是這么貧。”鄒掌柜啐道,又問:“你小師弟這么年輕,想必是天賦異稟、很得大師他老人家喜愛吧?
松針子道:“那當然。”
“俺明白嘍,”鄒掌柜笑道,“一定是你和那二不拉嘰的松果子不爭氣,氣惱了大師,只好另外收個小徒弟,好臊死你們兩個老頑童。哈,越想越沒錯,一定是這樣!”
松針子氣得耷拉著下巴,毫無還嘴之力。
鄒掌柜問沈成:“你師父身體還好吧?”
松針子搶道:“當然好得很,只怕你哪天真去嚇鬼了,我師父還好著呢!”
沈成笑道:“鄒掌柜,看來您與我師兄交情不一般,我稱您鄒老哥可好?”
“要的!”鄒掌柜道:“俺以前就在這里當伙計,認得你師父師兄時,也就是你這個年紀,一起廝混了足足有二十多年。后來,你師兄去了永冬城,俺也回了三山,這一晃,又是三十年,真快啊!”
松針子奇道,竟有三十年了……
“小兄弟可別笑話俺們——這么老了還沒正形,一見面就打嘴仗,”鄒掌柜嘆道:“實在是多年沒見,要復習下年輕時的樂子。”
沈成笑道:“小弟見的多了——我兩位師兄啊,現在還是一見面就斗嘴,不過在小弟看來,他們白練了這么多年,就算加起來,現在仍然不是老哥對手。”
幾人都大笑起來,松針子樂道:“他就靠嘴皮子混飯吃,我們哪能是對手。”
--------
坐下寒喧了會兒,鄒掌柜正色道:“俺剛調過來,等把手頭事情理順了,就去拜見大師他老人家!那年,大師入主西寒器道府,消息傳到三山,俺是真替你們高興,這不比回點晶門好?簡直好上一萬倍!”搖了搖頭,“唉,點晶門現在越來越不成話了!”
沒聊幾句,松針子道:“師父派我們來辦事,既然你在這兒當家,那就找你了。”
鄒掌柜心想:鐵松大師那等本事,現在又是西寒國三府之一,這世上有幾件事能難住他?還用得上俺?不過只要他老人家有事,單憑啟蒙俺入道的大恩,再難的事,俺也要辦得妥妥的,便問:“啥事兒?”
松針子道:“我們缺些雙頭鮫頸骨,一時弄不到,這才到黑市來尋摸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