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陽之年過古稀,不是術武修者,曾在永冬城六藝府做先生,告老還鄉后,被陶平遠請來做幕僚。
按西寒律法,筑不出道星、不是術武修者的,就不能做官封將。換句話說,西寒國完全由修者統治,國尊是至高無上的那位,再下來,就是必須由巔峰強者擔任的三府三公。
三府指術、武、器三府府主,三公則是太師、太傅、太保。說是六個,其實只有四人:武府府主和太師是同一人,術府府主和太傅是同一人,再加上器府府主鐵松客,和太保安國王、也就是沈成的父親。
至于西寒國皇帝,只是國尊從皇族中選出的子弟,代表國尊治理萬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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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李陽之進了屋,一進來就問:“聽說人找到了?”
“找到了,真是萬幸!”陶平遠請他坐下,奉上茶,笑道:“影響先生休息了吧?”
李陽之搖頭道:“這么大的事,老朽如何睡得安穩?”
“可不是么!”陶平遠嘆道:“下午我正在批閱公文,突然就覺得眼皮子亂跳,當時我想,要么是有人在罵我,要么是有大禍要臨頭,結果晚上就出了這事。”
李陽之問沈成有沒有受傷。
陶平遠說只是丟了些財物,自己已布置連夜追查。
李陽之就勸他,既然不是要緊東西,不如早些休息。
陶平遠嘆道:“國家如今并不升平,我豈能貪圖安逸!不過今日這事,我卻是有自己的私心。”
“哦?”李陽之心中雪亮,“大人不想在三公之間搖擺了?”
“知我者、先生也!這些年,先生總說顧沈黨爭的水太深,勸我不要輕易站隊。”
“老朽是覺得形勢還看不清,才要勸大人的。”
“我剛入主坐望城時,一心想要治它個海清河晏,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卻連個鄭氏都擺不平,究其原因,還不是因為我沒什么靠山!”
“是啊。不過大人也不用氣餒,大人這幾年和鄭氏較力,也算是互有勝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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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陽之端起茶盞啜了口,幽幽道:“這么說,大人是想借這次機會,向成王子和沈太保投誠嘍?”
“不錯!前些日子,聽說成王子被鐵松府主收為傳人,我就在琢磨這事,只是還有些猶豫。”
“哦?大人有何顧忌,說出來,老朽參詳參詳。”
“當年沈太保辭去少尊后,尊儲空缺多年,后來聽說成王子因為天賦杰出,被至尊破格立為少尊。再后來,卻又聽說他術道遇阻,也被廢了少尊,人人避之恐不及。我擔心向成王子示好,反倒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福禍相倚相伏,確實難以抉擇。依老朽看啊,他多半早已被廢。”
“哦?”陶平遠問:“先生憑什么這樣說?朝廷可沒有下過明文。以我手上的消息,冊立只怕是有的,廢黜卻沒人拿得準。”
“呵呵,”李陽之道:“大人你想,若他還是尊儲,永冬京會這樣讓他出門么?必定是有大批高手保護,絕不容任何差池。”
陶平遠還有疑問:“為何朝廷不下明文?尊儲廢立,于國家來說,可不是件小事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