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針子就急赤白賴地要走人。
沈成說怎么也得等鄒掌柜醒了,告個別再走。
松針子卻說什么話都聊過了,按兩人的交情,不告別也沒什么。
那個叫羅慶林的伙計,極為熱心,便跑前跑后地幫忙,同沈成合力抬出金昆,駝到冰蹄鹿上。
沈成的錢囊中還有些飾品,于是請羅慶林轉交給鄒掌柜,說是感謝老哥幫忙的回禮;當然,也少不了再給羅慶林一點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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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弟倆駕鹿回到客棧,遠遠地就看見大門外面,站著幾個人,好像都是官府中人。
打頭的看見沈成后,滿臉都是媚笑,小跑迎過來,正是竇師爺,行禮道:“小的昨晚來遲了半步,等了一宿,才算是把公子等回來啦!”
松針子翻個白眼,冷冷道:“你來干什么?”
“小的前日瞎了狗眼,還請院主大人原諒。”竇師爺好像看不見松針子的臉色,笑道:“昨日我又豬油蒙了心,誤傷了金兄弟,到現在還是一顆心寢食難安啊!”
沈成道:“竇先生多慮了。”
竇師爺嘆道:“回去后,我家二姑奶奶聽了,就罵小的得罪了好人,壞了坐望城鄭氏的名聲,讓小的不管怎么樣,也得把幾位請到鄭府,好給幾位磕頭認錯。昨晚小的……”
“不去、不去!”松針子一口就回絕掉。
沈成覺得大師兄一大把年齡了,處事還如此生硬,不留回旋余地,終歸有些不美。
于是沈成推推松針子,笑道:“竇先生,你把話都說到了這份上,你與這位金兄的過節,我就替他揭過了。竇先生請回吧,好意我們心領了。”
竇師爺笑容不減,又道:“兩位可能不知道,我們二姑奶奶是北城布政使,我們大老爺如今在京里任戶部侍郎,我們老太爺……”
“都說了不去!”松針子不耐煩再聽。
竇師爺還是要說完:“我們老太爺也要親自接待幾位,他老人家可是副槍王呢!”
“我的個咣當!師弟,趕緊扶好師兄,別讓我摔了!”松針子表情夸張,姿態做作,斜看著萬里無云的天空,冷笑道:“副槍王?很了不起么!”
竇師爺還真沉得住氣,臉上笑容堆得更多了。
“鄭氏的大名、老太爺的威望,我一向仰慕得很,本來是要去拜訪的,只是……”沈成指了指鹿背上的金昆,道:“如你親眼所見,這位金兄不勝酒力,到現在還醉著呢,我們實在是不方便過去。”
“趕緊滾吧!”松針子連連揮手。
竇師爺見金昆確實在沉睡,笑道:“既然這樣,我午后再來請幾位?想必金兄弟那時已經醒了。”
沈成道:“這就不趕巧了,今日一大早,收到了京中急令,命我們立刻趕回去。下次有機會來坐望,一定上門叨擾,這里先謝過老太爺和布政使的美意。”
竇師爺訕笑兩聲,沒了說辭,又講了些奉承話,只得告辭。
“竇先生慢行,”沈成又喊住他:“我有點事,想請你幫個忙,不知道方便么?”
“敢不效犬馬之勞!”竇師爺畢恭畢敬的。
沈成道:“我們馬上就要離開,這幾日承蒙陶守備的關照,也辛苦了眾位兵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