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成自怨自艾起來,暗嘆自己不孝,讓母親受氣了。當下咬咬牙,起身稟道:“父王,今日臨回前,我師父有話帶給您。”
見長子開口,安國王的語氣,立刻從東風轉成了北風,寒聲道:“說。”
沈成道:“師父命我稟告父王,新年前后,我也得留在器府。只因我大師兄昨日晉入副法王,馬上要趕制王器,師父命我留在妙法宮,給大師兄打個下手。”
“哦?!”安國王聽得面色數變,舉起杯道:“國家又誕生強者,這是大喜訊!來,我等浮一大白!”
王妃更是喜出望外。愛子的師兄晉入王階,強援更強,對于她來說,絕對是個好消息。轉念后,想到愛子新年不在膝前,她又有些遺憾,只能安慰自己事分輕重。
盈夫人則笑容凝滯,直接放下酒杯,都懶得沾一下。
安國王又點點頭:“既然是鐵松器府的安排,你就去吧,記得務必勤快。”接著搖頭嘆道:“只不過,你區區五品修為,又能幫得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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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成才坐下,安國王又問他:“聽說你前些日子入了樂府?是也不是?”
沈成只能回答:“是。”
安國王臉色更陰,語氣更寒:“好啊!你把孤的話全拋諸腦后了?”
沈成便措辭如何回答,余光掃過,只見母親滿臉詫異,看上去十分擔心,顯然是才聽說此事。盈夫人則一副幸災樂禍的架勢,似乎早就知道,又好像老梟按住了獵物,隨時準備啄上一口。
沈成心中立刻有數了——這事不但是盈夫人捅給父王的,而且還不知添了多少油、加了多少醋。
沒等沈成辯解,金昆已起身道:“成弟陪我入的樂府。”
安國王正要說回頭家法侍候,被金昆攬走過錯,不好再發作,只能狠狠瞪了沈成一眼,算是放過此事。
沈成心底涌過暖意:昆哥這話實在是及時雨!他總算把我當兄弟了。
盈夫人見半路殺出個金昆、壞了自己如意算盤,心中不忿,便對王妃笑道:“好姐姐,金峰王子來永冬也有日子了,我竟沒怎么見過。聽說王子四處結緣,把永冬京的小姑娘們迷得七葷八素,真不愧是姐姐的侄兒!”
她說得這樣不堪,安國王卻不吭聲,王妃皺皺眉,也只能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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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夫人沒能看到沈成笑話,難免遷怒于金昆。她是個瑕眥必報的,席至中間,另生一計。
于是笑道:“聽說金峰王子在武道府,功課也是好評如潮。今日真巧,說到武道,浩王子可是得了顧太師真傳的!既然兩位武道上的俊杰聚到一起,不如切磋切磋,也讓我們都開開眼?”
她用意昭然若揭:顧巍浩身為少尊衛,武藝肯定不凡,修為更是遠高過金昆。她這一出,顯然是想讓金昆出丑,連帶著掃王妃的面子。
沈成正尋思如何替金昆推脫,王妃已勸道:“妹子,王爺說了今日是提前過年。既然是過年,還是不要動刀動槍吧。”
王妃這話說得婉轉,盈夫人卻立即頂回來:“好姐姐,咱們西寒以術武立國,王爺更是術道大高手,越是過年,才越要考較術武呢。”
正妃與側妃意見不一,安國王只是旁觀,卻不發話,似乎無可無不可。
杜嬤嬤陪在王妃身旁,自然要替自家公主出頭,便道:“昆王子不過是副四品,不如老婆子替他上場,與浩王子切磋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