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之語后,他們再次陷入了沉靜。幸運的是,他們雖然不知道未來會怎么樣,但很快的他們就能夠發現新的事情了。
天氣產生了微妙的變化,雖然可能只是降了兩三度的氣溫,但煞多卡是能感受到區別。雖然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但是他總是感覺情況會突然急轉直下。他們四周的氣氛變得緊張了起來,溫度的降低,寒風隨之襲來。而那昏死般綠色的太陽逐漸開始被黑暗所籠罩,不知從哪里飄來的烏云將原本已經充滿了死亡氣息的天空變得更像是地獄一般的樣子了。寒風逐漸從微風變大了起來,強風吹襲著他們溫度驟降到了接近冰點,煞多卡感覺身體變得僵硬了起來,寒風凍住了他體表的鱗甲之間的水分,并且開始朝他的體內侵襲了進去。
煞多卡的身體不出一會就凍結到他倒了下去,亞伯沒有理會他,而是走到了他身旁拿起了終端機,留下煞多卡在原地等死。對于拋棄,煞多卡完全沒有意料到,雖然寒冷無法殺死他,他會再一次陷入冬眠,但多久后才能醒來他不知道。
倒在冰冷的金屬地面上他的體溫喪失的速度更快了,沒有多久就降到了冰點程度。他冷的和冰一樣,他的呼吸形成的冰幾乎堵住了他的鼻孔。身上那套破布衣提供不了任何的保護,他的體溫完全無法保持。
“亞伯。。。。你個蠢貨。。。”煞多卡咒罵著走遠了的亞伯,但對方沒有理會自己太多。
在死不了與瀕死的邊緣之間掙扎著,他沒有任何事情可以做。他變成了活體冰雕,而狂風越來越大了,變成了風暴。在煞多卡腦中僅存的一絲絲意識中,他看到了遠方出現了一陣巨大的龍卷風,吞噬著一切太過接近其的物體。他從未在這個國度見過任何自然災害,他原本以為這個世界是不會出現這樣的災害的,可惜他錯了。煞多卡像是一葉孤舟在風暴肆虐的洶涌澎湃的汪洋中航行,隨時都有可能被一個巨型浪頭打翻。
自從出生以來,煞多卡就沒有感受過這么冷的天氣,即便是曾經在集中營里的生活也沒有感到這么冷。呼吸出的蒸汽被瞬間凍結成了一團冰坨,鱗甲皮膚在急凍下開始變得堅固了起來,而其體內的肌肉活動也以最低消耗的程度做著微小的活動。他的意識在寒氣里隨著風逐漸消散了,困意已經擊敗了他,靠著求生的本能,他靠著還未結凍的機械臂一點一點的將自己爬到了最近的節點處。雖然沒有加熱的東西,但是至少那里能夠避一避龍卷風。
寒風刺骨,他感覺到了冰冷的氣息扎在骨頭上的感覺在轉換他成為一尊冰雕,冰氣凍到他牙根都已經停止抖動了,就在他還差了一點就能進入節點內的房間的時候,在他身后的樹枝遠方出現了數個黑影,與黑影們一同而來的包括了馬蹄踏在金屬地面上的碰撞聲。恐懼蔓延到了他全身上下,煞多卡本能的求生欲望迫使著他的神經系統驅動機械臂在地上爬著。龍卷風已經很近了,如果他被卷入了風中,等自己掉下來的時候,天知道他會不會因為從高處掉下來摔的粉身碎骨無法被吊墜復原。
“該死的,這里真他媽冷。”
最終,他還是爬到了安全區內。龍卷風的呼嘯聲淹沒了馬蹄的滴答聲,似乎整個世界都被龍卷風所吞噬了。有時候煞多卡還是會擔心,這些大樹能不能在這樣的狂風中幸存下來。巨大的龍卷風橫跨了上百顆巨樹的占地,他猜測這些巨人至少有1公里寬。不論那些是什么人,在這樣的風卷里他們是不可能幸存的下來的。首先是在時速超過每小時500km的風中大氣1/3倍正常氣壓水平會導致任何在內部的生物窒息或者說被風中夾雜的碎片所擊中被撕成碎片。
可是煞多卡似乎聽到了不可能的聲音,在風中隱約能聽到咯噔,咯噔,咯噔的馬蹄聲逐漸的明顯了起來。煞多卡的體溫恢復了一些,他強忍住睡意將身體直了起來,他的身體本能的感覺到了威脅的存在而動了起來,朝著自認為安全的避風港走去。對他來說,藏在樓梯底下似乎是唯一的辦法。因為四周漆黑無比,藏在室內中的陰影處為自己更是添加了一層保護色。
馬蹄聲越來越響了,從聲音來判斷不論那是什么已經進入了室內。可是馬蹄聲突然停了下來。煞多卡注意到似乎有好幾道比暗無天日的環境更加黑暗的陰影中出現了幾個較明亮的地方,在亮光環游了室內一會后,然后停了下來。在陰影身上看起來像是由一個比自己矮的多的黑影牽著一匹黑馬。黑影就停在他離開休息之處的地方,不停打量著四周。煞多卡認為自己又聽見對方嗅聞的聲音。黑影突然又彎身趴在地上,開始匍匐朝他的方向爬來。
煞多卡腦中升起想要出去戰斗殺出一條血路的欲望;這比從前經歷絕境時的還要強烈。強烈的欲望讓他竟然在自己毫無所覺的狀況下就握緊了機械拳頭,并且壓低了身體擺出了野獸飛撲般的姿態,準備把自己像是一顆子彈一樣射出去。但就在那關鍵的片刻,突然間傳來了含糊的談話聲和毫無掩飾的笑語聲。巨室中傳來嘹亮的聲音。黑影全都直起身,退了回去。黑影爬上了影子般的黑馬,瞬即消失在道路另一邊的黑暗中。煞多卡終于松了一口氣。
在最后他還是探出了頭,看向了遠遠離開了的黑影,他唯一所見的是,幾團帶著兩個白光般眼睛一樣的黑影,在顛簸中消失在了外邊的龍卷風里。而煞多卡的睡意逐漸的壓倒了他的意識,他又一次沉睡了下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