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眼神依舊有些木然地看向李東,他曾經認識的李東是有些不正經,但卻仗義可靠。而此時的李東卻以一副自己陌生的面孔試圖顛倒黑白。
李東看著此時陳天模樣,終究心軟了幾分,蹲下來低聲說道:“陳天啊,你要記住自己的身份!你可是朝廷官員,一切要以大局為重,不可意氣用事!”
陳天依舊不明白。
“你遲鈍啊,今日之事哪里有那般簡單。一個小小的知縣借他十個膽他也不敢刺殺本官,他敢行今日之事那背后……這代表什么,不用我明說吧……”
陳天將信將疑地點點頭。
李東見狀接著說道:“既然如此,開成區人口失蹤案這么大的事若是捅穿了,那相當于將帝都的天捅破了!你想想現在是什么時候?是新紀元杯決賽開賽之際,周密為何派你來開成區查案,還不是想先平穩的度過這段風頭,之后再從長計議……”
“你要以大局為重!”
李東一番“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說辭,竟令陳天一時間猶豫了。
陳天神情躊躇,遲疑地問道:“那……那呂四他……”
李東見陳天還抱有希望,于是表情逐漸冷了下來。
“有些犧牲是不可避免的。”
“這個道理不用我教你了吧……”
陳天瞳孔一縮,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
開成區的夜依然黑,但有了官府回
行隊伍的浩浩湯湯,黑暗似乎也被驅散。
不過那些黑暗也只是被驅趕,去到了那些人們看不到的角落,以及……官府隊伍的身后……
李東坐在轎子上,神情中帶著些許意氣風發,用輕松的語氣對身旁的長孫說道:“旺……不,無名……”
余老大頭顱飛落,直接落到了袁承德的腳下。
滾落在腳邊的頭顱雙目圓睜著緊盯袁承德,瞳孔中倒影的恐懼不知是死前余老大的殘留還是袁承德當下的流露。
“啪!”
袁承德從椅子上直接滑到地上跪下,雙手在臉頰上毫不吝嗇地抽打。
“小的該死!小的膽大包天!小的有眼不識泰山……”
到了這個份上,袁承德已經沒有任何狡辯的余地,不如低微些懇求對方的原諒。
而讓長孫沒想到的是,當戰斗來到了尾聲,漆黑的巷道中竟又涌出大批官兵。
武清警惕地看著這些人,長孫同樣目光凝重。
但當長孫瞥了眼跪在地上的袁承德,其恐懼的表情證明這些官兵并非是他安排的。
既然不是袁承德,那在場的,能有如此權力的便只能是……
李東慢悠悠地走到袁承德面前,目光掃過遍地血腥的戰場,最后落在袁承德臉上。
“開成區知縣袁承德率府上衙役全力圍剿兇手,奈何兇手太過強悍,縣衙付出慘痛代價最終擊殺兇手,知縣袁承德在圍剿中不幸重傷身亡……”
“袁大人感覺卷宗上如此記載如何?可需本官再為你潤色幾分?”
李東笑嘻嘻地說道,但袁承德已然恐懼到渾身顫栗,二便失禁。
袁承德跪著爬到李東腳邊,伸出手卻不敢抱住其大腿,最后只敢抓住李東長袍一角,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死不松手。
“尚書大人,小的鬼迷心竅、膽大妄為、死不足惜!但小的愿意為大人當牛做馬,只要大人能繞過小的一條狗命,我愿意世世代代給大人為奴為仆……”
李東看著袁承德不堪的模樣,用衣袖掩住口鼻隔絕對方身上散發的騷臭味。
李東一腳踢開袁承德的手,冷哼著說道:“你愿意自辱身份為奴為仆,但本官可不像你那般無法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