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不知是酒精的作用還是什么原因,今夜的“呂四”腦子顯得異常活泛。
“六爺您說笑了,小的一個賤民哪敢稱地頭蛇。有縣衙老爺們在上面,咱開成區內哪怕是真龍不也得像條蟲一般臥著……”
“呂四”這句聽起來略顯夸張的馬屁,但在王老六這幫匹夫中卻十分受用。
對于“呂四”表現出的“懂事”,王老六感到十分滿意,但這顯然不是他出來見“呂四”的目的。
“呂四”也想到了這點,于是接著說道:“狗……不,剩哥的意思應該是想說小的對開成區比較熟悉,若是老爺們有什么吩咐可以盡管交代小的。”
“噢?你的意思是我曲解了狗剩的意思?”
王老六眼神變得凌厲了幾分,“呂四”嚇得立馬跪在了地上。
“小的不敢,六爺您的心思小的哪敢揣測半分……還請六爺原諒小的愚昧……”
常年與這些匹夫打交道,讓“呂四”十分清楚他們的秉性。
這些沒文化的匹夫們與真正的官老爺們不同,夸大其詞的馬屁對于他們甚是受用,但若是太過油嘴滑舌也不可。
因為這會讓他們懷疑自己被愚弄。
因此,過猶不及的馬屁加上適時的“愚蠢”對于這些捕快們最受用。
果不其然,盡管此時的“呂四”表現得戰戰兢兢,遠沒有之前的靈光,但卻令王老六更加滿意。
每次與同行們勾欄小聚,是令王老六最不痛快的時刻。
同樣都是捕快,但偏偏自己這個開成區捕快最不受待見的。
雜役說完這句話后便匆匆趕回縣衙。
然而,鬼使神差的是“呂四”竟然老實地守在縣衙門口沒有離開。
若是按照“呂四”以往的性格,他斷然不會、也不敢守在縣衙周圍。畢竟自己是個賊,在縣衙門口守著那不相當于“羊入虎口”。
呂四也說不清當時的自己是何原因沒有離開,或許是因為雜役的那聲“四兒”讓他得到了渴望許久的“尊重”;也或許是冥冥之中有個聲音告訴他此行必有什么事在等著自己。
總之,“呂四”便這樣守了半個時辰,酒都醒了大半。
而酒醒后的“呂四”也漸漸感覺到自己此舉的荒唐。
“一個小小的雜役叫我等著,我還真等著……真是腦子壞了……”
“呂四”有些懊悔自己愚蠢的行為,正準備離開,誰知道雜役竟然在這時去而復返。
“四兒,這呢……”
雜役聲勢明顯比走時大了點,“呂四”定睛細看下才發現原來是他身邊還站著一人。
此人竟是正兒八經的縣衙捕快。
小小的縣衙捕快不要說在真正的權勢圈里是猶如螻蟻般存在,哪怕是在尋常平民那里也算不上什么官老爺,尤其是在帝都這種藏龍臥虎的地方。
但對于“呂四”這種平常干著偷雞摸狗勾當的賊面前,那就是實打實的“爺”。
這股來自身份上的天然威懾讓“呂四”顯得越發謙卑,將捕快襯托得更加尊貴。
“狗剩,這就是你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