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劉府這些老人們眼中,尚書令大人沒有子嗣,如劉君這樣的養子便是府上的公子。
李伯將劉君迎入府內。
盡管劉君已經離開劉府很多年了,但這里的一切都沒有變化,不論是景還是它在劉君心中的地位。
這里便是他的家。
李伯一面將劉君引向尚書令大人的書房,一面噓寒問暖。
對于李伯來說,劉君就是那個遠歸的游子,不論容貌如何變化,在他心中還是那個需要長輩關懷的孩子。
劉君在久違的溫情中,來到劉新彥的書房門前。
不等劉君叩門請示,房內便傳來聲音。
“是君兒嗎?快進來。”
盡管劉新彥并未出門相迎,但此時急切的語氣也透露了他對劉君的思念。
熟悉劉新彥的李伯,聽到這句后,悄悄退去的同時,又一次忍不住用衣袖擦拭眼角。
這么多年,他已經很少能感受到劉新彥如這般流露真情實感了。
仿佛隨著他走得越高,內心也被埋得更深。
李伯明白,這并非他所愿。
劉君也第一次出現了慌亂,甚至忘記撫平胸襟的皺褶,便推門而入。
書房內,劉新彥和劉君兩相對視,沉默無言。
十數年的分別,對于劉君而言有委屈、有不舍、也有淡淡的怨;對于劉新彥來說有無奈、有期許、也有強抑的擔憂。
這一切都在一個簡單而又莊重的君子行禮中隨風而散。
君子有情,止乎于禮。
劉新彥召劉君回來當然不是寒暄敘舊。
于是二人在短暫的失神后,便整理好了情緒,回到了自己的身份當中。
“太子殿下遠征的步伐即將停止。”
劉新彥一上來便扔出王炸的消息。
而進入角色身份的二人眼神中都再無剛才的情感,取而代之是睿智和冷靜。
因此,即使是聽到這樣爆炸的消息,劉君也沒有表露出任何震驚的情緒。
此時他的大腦正在飛速轉動,思考這一消息會產生何種連鎖反應以及應對措施。
雖然劉君并沒有質疑這一消息的真實性,但劉新彥還是給出了解釋。
“邊境七軍起兵隱秘,甚至帝都也沒有提前收到任何消息。不得不說,我之前小看了太子,他的這一布局險些打亂我的計劃……”
就看唐世平多年前便安插暗子的這份隱忍以及啟動“撥云見日”計劃的果決,便知唐世平是具雄才大略的。
“不過,太子還是年輕了。他安插暗子、采用雷霆手段破了瓦倫要塞。他算盡對手,但唯獨沒算到,變故可能出現在后方……”
劉新彥這般說,劉君來了興趣,停下思考插了一句。
“哦?他的陣營出現了叛徒?”
劉新彥點點頭,但又搖搖頭。
“說是叛徒也不準確,只不過是延誤了戰機,讓云夜國有了喘息的機會,周邊的幾個小國也得以反應了過來。于是他們迅速結成了同盟……”
這便是在云夜國后來史書中記載的“臨淵之盟”,若無此次結盟,便不會有后來茍延殘喘的云夜國。
僅是這幾句話,劉君便明白了其中的過程,看向劉新彥的眼神中再次浮現出佩服。
雖然這個過程說起來很簡單,但其中蘊藏的智慧和驚險只有善謀之人才能知曉。
劉新彥擺擺手,說道:“這和我沒關系,是寫的一封信。”
“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