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逐利潤才是資本的實質,這也正是我們這些人坐在這里的原因!”保羅·雷曼道。
郭守云對于深究商人和資本的貪婪與否毫無興趣。他關心的是保羅·雷曼的項目。
“現在已經是二月了。但加州能源危機依然看不到結束的苗頭,甚至在加州廢除能源管制法案后,變得愈演愈烈。”頓了一下后,郭守云直視保羅·雷曼,“保羅,你知道公司的錢不能投進一個目前還看不到未來的無底洞。”
“老板,我們所有人都清楚。電價不可能永遠都處在高位,無論是加州州政府,還是聯邦能源管制委員會,都需要考慮事情無法收拾后引發的更嚴重危機。畢竟,民眾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另外,我認為現在加州能源危機的高峰已經過去。雖然電價依舊高企,但調查一番后就會發現,比起1月中旬,加州外部電價回落了157美元。雖然不多,但這可以看做是電價回落的風向標。而且,與電價直接關聯的天然氣價格也在小幅度回落。”
“另外,邁朗、杜克能源的發電廠不可能永遠在維護。超過12月的話,等于告訴政府和民眾他們在刻意操縱能源市場。”
“2000年納斯達克危機不僅結束了互聯網泡沫,事實上也終結了九十年代開始的牛市。如今,整個美國經濟都處在低迷狀態。整個大環境決定了對能源需求的下降。無論是石油,還是天然氣和電力,從長遠看都處于熊市。而加州能源危機則是人為操作的黑天鵝事件,它注定不會持久。…而我判斷這場危機最多會持續到五月,或者六月份就會結束。”
看著他自信的眼神,郭守云默然片刻后,“先不提收購兩家公司所付出的代價。如果一切按照你的猜測,我們要撐到電價回落的時候,就必須付出10~15億美元的虧損,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老板,付出這些代價的結果是我們能夠得到一家總資產達到700億美元,擁有超過1000萬用戶,美國最大的公用事業公司。當然,兩家公司的負債雖然高達220億美元。但作為公用事業,回報非常穩定。只要度過這次的能源危機,那么合并后的公司將產生超過170億美元的收入,以及16億美元的凈收入。”
“公用事業的回報確實穩定,但220億美元的債務水平實在太高了。而且,兩家公司合并后,每年的營業收入只有30億美元左右。扣除運營成本、稅務,每年的收入還不夠220億美元債務產生的利息。”戴維·賴尼西否定道。
大家都清楚,收入和營業收入是兩個不同的概念。收入包括簽訂合同的資金總額。而營業收入只是實際到賬的資金。前者可能需要幾年的時間才會陸續到賬,而后者才是實實在在的年收入,是需要納稅的部分。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又那里會有我們的機會!”保羅·雷曼道。
“如果這個機會帶來不是穩定的收益,而是持續的虧損,那它毫無價值!”
戴維·賴尼西針鋒相對道。
在從事十幾年金融和投資行業風險控制的他看來,保羅·雷曼根本就是再拿著公司的錢開玩笑。
要知道固定資產和債務可不一樣,資產會隨著設備的老化快速貶值,而債務卻在一天天增長。如果資產產生的收益無法償還貸款和利息的話,那么這家企業離倒閉也就不遠了。事實上,這也是太平洋電力和天然氣公司,以及南加州愛迪生公司現在所處的狀態。
兩人爭論了一會后,再次把目光轉到郭守云身上。事實上,郭守云心里也拿不定主意。公共事業的回報穩定性,以及高利潤是他所覬覦的。但加州能源危機什么時候結束,他也不知道。一旦持續時間過長,那么這兩家公司就不是機會,而是陷阱。
“恐怕這也是安然、摩根和高盛他們愿意看到的局面吧!”郭守云心道。
“今天的會就暫時開到這里,你們回去后各自根據今天的議題寫一篇報告給我!”
郭守云沒否定,也沒肯定。他也需要評估這個項目的風險。
對于他的決定,眾人表情各有不同。保羅·雷曼雖然心里有些些許的失望。不過他也明白,這種高風險的投資項目,放到任何人身上都不會草率的做出決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