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四年,大橋入府時才十四歲,現在也不過三十一歲,但守寡已經十六年。而且身為孫策的遺孀,好象也沒有改嫁的可能,雖然這個時候對改嫁并沒有什么歧視,只是誰要娶她之前,先得考慮考慮孫權的意見。因此,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她應該還是會一直守寡下去,一直到死。
以前世的經驗,孫紹覺得這樣很殘忍。剛到這個世上,從殘存記憶里得到大橋的信息時,他差點傻了,都說二橋是三國最著名的美女,誰曾想大橋居然是這么一個苦命人。
“真的?”橋月歪著頭,有些不太相信的打量著孫紹。
“當然是真的。”孫紹一本正經的撓了撓頭,又問道:“你去廚房的時候,順便問問夫人這兩天吃了些什么東西,胃口可好。”
“不好呢。”橋月撅起了嘴,臉上的笑容不翼而飛:“我聽阿母說,夫人這些天吃得越來越少了,一天也吃不了幾口飯。”
橋月的阿母橋英是大橋的貼身女侍,生在橋家,長在橋家,大橋進府之后,她也跟著過來,現在還是內府的管家。大橋能把孫紹他們帶大,橋英居功至偉,要不然以大橋一個十五六歲的孩子,連自己還要人照顧呢,怎么會帶孩子。
“是嗎?”孫紹沉吟了片刻,放下手中的竹箸,起身道:“我去換身衣服,你把這些送到廚房去,然后我們一起去見夫人。”
橋月掩著嘴笑了起來,眉宇之間頗有些得意:“少主,還是等我來幫你穿吧,要不然被夫人看出來,還以為我偷懶呢。”
孫紹臉一紅,有些惱怒的瞪了一眼橋月,橋月也不緊張,咯咯的笑著,捧著食案,如一只翩飛的蝴蝶,下了堂,出東門去了。
不知是原來的孫紹自己就不會穿衣服,還是意識留得不是很全,反正孫紹現在對漢朝這種衣服不太習慣,穿起來不是歪著就是扭著,讓橋月偷偷的笑話了好幾次。
孫紹進了內室,坐在案前,案上放著一枚銅鏡,鏡下附著銅鏡臺,鏡臺底部是圓形,中間立著一根木柱,柱頂分成兩杈,擴展為左右對稱的半圓形窄槽,銅鏡就正好卡在里面,鏡臺的頂端雕成龍頭狀,寥寥幾刀,簡潔明了。孫紹暗自贊嘆,這可是真正的漢朝文物啊,自己以前在博物館里無數的看到過,向往過,可是今天到了這里,見到了實物,卻一點興奮的感覺也沒有。
銅鏡里是一個模糊的人影,長相很俊美,只是滿臉的愁容。
“既來之,則安之吧。”聽到屋外的腳步聲,孫紹對著鏡中的自已嘆了口氣,換上了一副輕松的笑容。
“少主,我剛剛在廚房又看到阿母了。”橋月一邊找出衣服,一邊說道:“夫人今天早上沒吃東西,送過去多少,又原封不動的退回來了。阿母還說,夫人正打算請你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