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意?”大橋沉吟了片刻:“你是說,他在試探你?”
“我猜應該是的,要不然,他不會不寫明讓我做什么官。”孫紹點點頭,看著遠處波光粼粼的震澤,嘴角一歪:“以我看,他大概是不相信我寧愿做個陶朱公的,所以要來試探一下我,如果我真去了建鄴,只怕官未必有得做,卻從此不得自由了。與其如此,我又何必去建鄴?就留在吳縣,過我的逍遙日子多好。每年二百金,雖然不算多,也算是小康了。”
“二百金還算是小康?”大橋笑著瞪了他一眼:“文皇帝說,十金便是中人之資,現在雖然不比那時,可是二百金也絕對是一筆不小的家資,你說得倒是輕巧,小康!”
孫紹不以為然的笑道:“這算什么,我討逆將軍府又不是普通的庶民百姓,難道要滿足于溫飽不成?別的不說,要完成我的愿望,建一個漂亮莊園,娶一個漂亮夫人,恐怕這二百金不夠花的。”
大橋點點頭,倒也沒有反對,這年頭結婚也好,喪葬也好,都是費錢的事情,孫紹雖然不做官,但是身份在這里,真如他所說要娶個西施一般的國色,這錢是無論如何也省不下的。一提到國色,大橋就想起那天孫紹的輕薄話,生氣已經過去,那絲被人夸贊的得意卻依然縈繞在心頭。
建鄴,車騎將軍府。
孫權緩緩放下孫紹的謝恩表,眼角露出了一絲滿意,有些發藍的眼珠子一轉,對跪坐在面前的是儀、徐詳說道:“你們看如何?”
是儀猶豫了一下,沒有吭聲,看了一眼徐詳,正好徐詳也看過來,兩人眼光一碰,立刻心有靈犀。徐詳清了清嗓子,沉著的說道:“至尊,從子羽打聽到的消息來看,孫紹君應該是經過了生死,領會了至尊對他的關愛之心,不再象以前一樣莽撞了。”
“嗯。”孫權撫著胡須,點了點頭:“孤也正是如此想,這孩子,總算有了些長進。”過了一會,他又說道:“只是他要想做個陶朱公,恐怕也不妥啊,如今國家多事,孤與諸君殫精竭慮,他倒想逍遙于江湖了,這孩子,還是有些偏激。”
是儀附和道:“至尊所言正是。孫紹君如果真做個陶朱公,不僅可惜了他的才能,更會讓人誤解至尊的一片好意,說不定,還會惹出其他的事端來。臣這次去吳縣,聽說張家的張溫,謝家的謝承都和少主往來甚密。”
“哦?”孫權眼光一閃,沉吟道:“張溫、謝承又要想干什么?”
“倒也沒什么,無非是想借孫紹君的新酒謀利罷了。”是儀連忙說道:“以臣之見,不如將孫紹君遷來建鄴,一來好讓他就近監造新酒,為國家做事,二來也好避免受那些人的影響,生出事端來。”
“可是他不想來啊。”孫權輕輕的拍了拍案上的謝恩表:“為之奈何?”
徐詳上前一步,輕聲說道:“至尊,剛剛收到消息,豫章太守顧邵……歿了。”
孫權愕然,半晌才問了一句:“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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