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些許虛名爾,有什么可高興的。”孫紹謙虛的笑了笑:“要論經商,張君才是前輩,一路上多得張君指點,以后還要多多仰仗呢。”
“呵呵呵……”張覬樂呵呵的笑了。
兩人一邊說著閑話,一邊觀賞著兩岸的景色,漸行向西,過了一個寬約二百步,長約千余步的狹窄水面后,眼前豁然開朗,竟是一片方圓在十里以上的一片水域,水域中央赫然是一座建在沙洲之上的大城,城上旌旗招展,手持戟矛的士卒來回巡邏,高大的水寨一直延伸到兩側水中,兩側的江面上各有一道高大的水寨門,幾具強弩虎視眈眈,閃著寒光的弩箭正指著緩緩行來的船隊。
李濃上前,先亮出自己的旗號,然后又大聲說道:“是小霸王孫紹孫校尉前來領船,速速報與越將軍得知。”
寨墻上的人顯然對李濃十分熟悉,笑罵了兩句,下來一個軍候模樣的人,乘了一艘小船趕到孫紹的船前,行了禮,查看了孫紹的公文,又有些疑惑的看著后面長長的船隊:“校尉,這些……都是你的船?”
“不是我的船,是我朋友的船。”孫紹也不多解釋,眼睛一掃,張覬立刻會意,上前一拱手,一貫錢就揣到了那人的手中。那人掂了掂,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請孫君在此稍侯,我立刻去報與越將軍得知。”
船廠的負責人鎮海將軍越海很快就到了,他一看到孫紹就滿面笑容的拱拱手,然后引著孫紹進了水寨。過了水寨之后,拐了一個彎,眼前又是另外一番景象。如果說外面已經是到處是船的話,那里面簡直全是船,大大小小的船布滿了整個江面,有高大的樓船,有細長的走舸、先登,有扁平的貨船,數不清的工匠正在其中忙碌,有的在修補,有的在油漆,有的在拆卸舊船,一艘艘巡邏的船飛快的從旁邊經過,看到孫紹等人的船隊時,目光中都有些驚訝。
“從來沒有商船能進入我侯官船廠。”越海解釋道:“今天也就是為校尉破例,以前這樣規模的船隊入船廠,只有對海盜作戰大勝的時候。”
“他們不會是把我們當戰利品了吧?”孫紹開玩笑的問道。
“哈哈哈……”越海指了指孫紹船頭的蘇粗腿戰旗:“大概是,說不定他們真以為把蘇粗腿抓到了呢,你看著吧,過一會兒肯定有人來討酒喝。校尉,你可得破財了啊。”
孫紹恍然大悟,他一拍腦袋,對帥增和趙袖二人笑道:“你們也真是,到了船廠也不摘去這面旗子,真是自找麻煩,虧得越將軍來迎,要不然剛才挨了弩箭都不知道為什么。”
越海哈哈大笑:“校尉說笑了,我只是找個借口要喝校尉的酒罷了,校尉又何必當真。蘇粗腿雖然在海上名聲頗大,可是他還沒有膽量到我侯官船廠來島亂。你們真要是蘇粗腿的人,也只可能是俘虜,不可能是其他的。”
“越將軍豪氣過人。”孫紹笑瞇瞇的夸了一聲。
越海握起拳頭晃了晃,頗有幾分自得:“別的不敢說,水戰嘛,我還是有點把握的,蘇粗腿雖然號稱精悍,手下幾十條船也算是打遍東海無敵手,但是只要他遇上我,也只有望風而逃的份。”
孫紹看著自吹自擂的越海,也不反駁,只是適時的夸上一句。越海見孫紹奉承他,雖然有些不好意思,心里卻是十分得意。他安排人帶著張覬去停泊,自己引著孫紹進了官廨,分賓主落下。帥增和趙袖搬上了孫紹隨身帶的新酒,越海一看,鼻子抽了兩抽,頓時兩眼發亮,搓著大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孫君,我只是開個玩笑,你這么做,我可有些受之有愧啊。”
孫紹淡淡一笑:“這也不是白給的,我要用這些酒換將軍的海戰之法呢。”
越海哈哈大笑,一拍大腿,豪爽的說道:“孫君這是哪里話來,如果你想了解海戰,只需開口便是,越海敢不盡言?孫君前些日子單挑張遼,于曹營立威,陸戰可謂是天下無敵手,這海上作戰,除了駕船之外,與陸戰并無太大的差異,以孫君的武力,稍做熟悉,便也是了,哪有什么秘密可言。倒是我,平白的占了孫君的一個便宜。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