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謠言?”大橋轉過頭,靜靜的看著步夫人,依然晶瑩如玉的臉龐上掛著恬靜的笑容。
“就是……奉先要用戰馬換你們的事。”步夫人被大橋看得有些臉紅,心虛的讓開了她的目光,“這些……”
“這些不都是事實嗎?”大橋打斷了步夫人的話,“我聽說姑奶奶都寫了信來,可有這回事?”
步夫人無言以對,大橋連這個都知道了,那還有什么好說的。
“你們忍心讓子高在外面征戰?”大橋轉過頭,不再看步夫人一眼,“他過了年才十四歲,又是個從小沒娘的孩子,這心里會是什么滋味?夫人,你愿意看著王夫人成為吳國的太后嗎?”
步夫人黛眉一皺,有一種心痛的感覺,大橋這句話一下子擊中了她的心結。不錯,孫權現在還寵愛她,王夫人雖然也得寵,可是以她的姓子,目前對她還沒有造成實際姓的威脅,但是如果孫慮成了吳國太子,那事情就不一樣了,要立太子,必須立后,而她沒有兒子,這是致命的。如果立孫登,她還有機會,如果立孫慮,她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王夫人后來居上,成為吳國的王后。孫權四十歲了,孫家男子短命的多,誰知道他還能活幾年,十年?二十年?孫慮一繼位,王夫人就是王太后,到了那時,她能有什么好結果?
這也就是大橋為什么說王夫人成為吳國的太后,而不是王后的原因。
步夫人心痛得說不出話來,她恨自己,為什么這么多年連一個兒子都沒生,要是有一個兒子,又怎么會落到這個地步。
“子高是個可憐的孩子,你要是能對他好一點,他會感激你的。”大橋淡淡的說道:“至于我,是不是謠言并不重要,你們非要自欺欺人,把這些當成謠言,我也沒有辦法。然而公道自在人心,什么事都不要做絕了,身為江東之主,這點心胸都沒有嗎?奉先真要和他爭,我和阿猘又何足道哉。”大橋轉過頭看著步夫人,句句戳心窩子:“要是奉先扣押了你們母女,向他討要地盤,他會答應嗎?”
步夫人沒吭聲,鼻子一酸,眼淚差點出來,長子孫登都不起作用,更何況她們母女了,估計孫權根本不會理她們的死活。可是場面上她還要保持鎮靜,不能失態,只能忍住淚強笑道:“夫人玩笑了,事情哪有這么嚴重。”
大橋撇撇嘴,無聲的一笑,再也不說話了,整個人如一塊玉雕,精致而又冰冷,讓人無法接近。
孫權始終沒有給出正面回應,正月初三,孫權派中郎將張溫出使蜀國,正月初五,朱治長子武衛校尉朱才出鎮江夏,相關人事調動十余起,朱張顧陸四家是重中之重。然后一股看不見的力量就在建鄴城彌漫開來,慢慢的把這些議論壓制下去。
正月十五,上元節,孫紹在宮中設宴,請群臣飲宴,步夫人在后宮宴請大臣們的妻子,大橋被邀請列席,一切顯得都很安祥。孫權這個正月過得不開心,各種煩心事不少,不免有些借酒澆愁的意思,他不僅自己喝,還逼著群臣喝,不喝的就讓郎中硬灌,搞得大家苦不堪言,他卻樂得哈哈大笑。就在一屋子人喝得東倒西歪的時候,王夫人跌跌撞撞的闖了進來。
已經半醉的孫權很不高興,瞪著王夫人剛要發火,王夫人一把拉住孫權的袖子,尖聲叫道:“大王,快救我們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