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知秋應了一聲,飛快的跑到屋里,拿出一些干凈的布,為難的看著木老爹:“阿爸,沒酒了。”
木老爹愣了一下,臉色變得很難看:“誰用了?”
“叔,早就沒了。”雷子有力無力的強笑了一聲:“你想想,我們有幾個月沒去東冶了?天天打仗,那些酒早用完了。你就別講究了,用點鹽水吧,我還撐得住。”
木老爹無可奈何的點點頭。他們原本就是用鹽水消毒的,只是現在已經習慣了用東冶買來的烈酒,一時沒有烈酒,倒有些不適應了。
“雷子,忍著點,拿出點我們吳越男人的氣概來。”
“叔,你動手吧,不用激我。”雷子無聲的咧了咧嘴:“激一激,說不定還能精神點。”
木老爹點點頭,讓人化好了鹽水,看著木知秋給雷子清洗傷口,然后又用布包扎好。雷子雖然疼得眉頭直抽,冷汗直冒,但是從頭至尾一聲沒吭,最后又喝了一碗稀粥,這才沉沉睡去。
“老爹。”嚴飛燕靠在木老爹的肩膀上,聲音低得角蚊子叫:“我想回去,我想回富春去。”
“回去?”木老爹轉過頭看了看嚴飛燕,被她臉上的疲憊刺得心疼。“燕燕,就算要回去,也得能走到海邊,才能上船啊。你看我們寨里老的老,小的小,受傷的占了一大半,還能走到海邊嗎?恐怕一出寨,就得被那些夷人砍了頭去啊。”
“那……我們難道就在這兒等死嗎?”
“不知道,老爹也不知道。”木老爹仰起頭,看著陰沉沉的天空,老淚縱橫。他在疆場廝殺了一輩子,知道眼前這一關是無論如何也過不去了,死亡只是遲早的事情,也許,嚴飛燕說離開白虎寨,回富春去倒是個唯一的辦法,無論如何,拼著一寨人的性命,也要把小姐送走。
“燕燕,你準備一下,我們走。”
“啊?”嚴飛燕吃了一驚,看到木老爹臉上的決絕,她立刻明白了木老爹的用意,嚇得連連搖頭:“不,不行,我不能一個人走。”
“不走,難道你要大家伙兒一起死在這里?”
嚴飛燕涕淚縱橫:“我寧愿和你們一起死在這里,我也不能一個人回去。這里就是我的家,你們就是我的家人,沒有了你們,我一個人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胡鬧。”木老爹氣得胡子直翹,他好說歹說,嚴飛燕堅決不聽,無論如何也不肯一個人離開。木老爹只得示意木知秋把嚴飛燕先帶進去休息。
進了房間,嚴飛燕無力的伏案飲泣,她的貼身女衛柏曖看了她好一會兒,忽然說道:“也許,我們還有其他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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