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子明就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大王追贈他侯爵,以一子為郎,賞賜了一千萬錢,帛百匹。”
胡綜撇了撇嘴,賞賜再多也什么用,徐詳死了,死因不明,孫權不讓人往下查了,顯然他知道這里面有什么問題,卻因為某種原因秘而不宣。他忽然感到一陣心寒,徐詳對孫權是忠心不二,這些年來不知道處理了多少秘事,可是就這么死了,他這次去越國也是九死一生,為了防止被人發現,他曾經在住處不吃不喝藏了五六天,如果萬一死了,是不是也和徐詳一樣?他的任務是去調查越王,這可比調查周家嚴重多了,為了防止引起越王孫紹的責難,孫權肯定是絕口不承認的,甚至會反咬一口,誣他一個外逃的罪名都有可能。
兩人各想著心思,誰也不說話,過了好半天,才不約而同的嘆了口氣。
周府。
孫魯班穿著絳紅底連枝纏草紋的深衣,很文靜的偏著腿,坐在周玉的病榻前。她挽著偏髻,描著細眉,唇上涂著一點丹朱,看起來很端莊,只是那雙眼睛卻很不安份的東瞅瞅西瞅瞅,和她的妝容十分不相襯。她推了推假寐的周玉:“阿玉,起來啦。”
周玉面色蒼白,有氣無力,孫魯班推了她幾次,她才慢慢的睜開眼睛,一看到是孫魯班,強笑了一聲:“原來是公主啊,今天怎么有空來看我?”
“我哪天沒空?”孫魯班眼睛一瞪,揮舞著大袖尖聲叫道:“你家大兄天天在營里,半個月也看不到他一次,我悶都悶死了,只好來找你玩了。”
周玉苦笑一聲,也真為難這個公主了,今年才十四歲就要為人婦,她和大兄差著近十歲呢,大兄做了將軍,天天在軍營里艸練士卒,十天半月的也看不到個人影,難怪她悶得要瘋。
“那等我起來梳洗一下,陪公主下盤棋?”
“下什么棋啊。”孫魯班一跳三尺高,眼波一轉:“和我一起去大市吧,我給你買禮物。”
“去大市?”周玉苦笑著搖搖頭:“我這身體不好,萬一半路上……”
“怕什么,真要是犯了病,我也能把你扛回來。”孫魯班不以為然,一曲胳膊,擺出一副力大如山的架勢,得意的笑道:“我用大兄教的法子練武,力氣可大著呢,你大兄都不是我的對手,虧他還是從摧鋒營出來的。我跟你說啊,我現在最想的事就是到越國去,進姑母的飛虎營,和她們一起征戰。嘿,你知道嗎?姑母現在可威風了,她做了第五將軍,手下有五百多女卒,幾個月前在那個什么什么寨,和兩萬夷人大戰一天一夜,把夷人打得落花流水,最后還設下埋伏,割了一個夷人頭領的腦殼……”
孫魯班說得眉飛色舞,一說起來就收不住嘴,說到興奮處還手舞足蹈的演示一番,生怕周玉看不明白,好象她親臨現場了一般。周玉看得入神,嘴角露出了向往的笑容。
“唉,我恨啊。”孫魯班一拍大腿:“早知道這么好玩,我當初就和仲英一樣跑到越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