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覺得未必。”孫松撓了撓頭:“子高來肯定是為了戶口的事,可是這件事是明擺著的,他不需要這么沉不住氣,我倒覺得,他可能是另外還有事。”孫松想了想,忽然笑道:“不過這樣也好,他沉不住氣,談判的時候才會亂,他一亂,我們的機會也就來了。大兄,要不要讓孔君和虞公為難為難他,再把他激怒一些?”
孫紹撲哧一聲笑,未置可否的呷了口茶,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這事不用我說,他們知道怎么辦的。那么多人到了越國,這些越郡的世家得利最多,到了他們嘴里的肉再想吐出來,哪有那么容易的。對了,子喬,你去提醒陸公緒一聲,防止有人利用百姓戶口增多的機會打壓工坊工人的薪水。”
“喏。”孫松應了一聲:“御史大夫已經早有預備,他讓人在幾個工坊貼了告示,把最低工錢的標準貼得到處都是,哪怕是剛進城找事做的外鄉人都能看到,那些人想玩花樣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得到保證又是一回事。”孫紹想了想,轉過頭對孫泰說道:“子安,我看你暫時還是不要去從軍,先在御史大夫手下做個侍御史,專門替那些受了委屈的百姓撐腰,如何?”
孫泰愣了一下,有些狐疑的看著孫紹,想了半天才道:“怎么,我阿母又找過大兄了?”
孫紹笑了笑。孫泰是四叔孫匡的獨子,眼下剛剛成年,還沒有成親,但是他和孫匡好文的性格不太一樣,他繼承了孫家好武的個性,武技很不錯,打起仗來不要命,經常沖在最前面。孫紹帶他出去了幾趟,他不安于跟著孫紹在陣中指揮,每次都要求帶隊先登,把孫紹嚇得夠嗆,回來就對孫泰的母親曹氏說了,把曹氏嚇得臉都白了,差點把孫泰直接拉回家去關禁閉。曹氏命苦,幼年喪父,中年喪夫,她可不想剛過了幾天安生日子,又看到兒子出事。孫紹也贊同她這個想法,所以堅決拒絕了孫泰領兵的要求,孫泰不死心,就死纏爛打,軟磨硬泡,一有機會就請求去摧鋒營。
“不是,我是覺得這項工作很有挑戰性,陸公緒那個人心思雖然周密,但是脾氣太軟了,手下要是沒個敢擔責任的,我怕是鎮不住那幫見利忘義的家伙。”孫紹打量著孫泰,一本正經的說道:“有你去,我就放心多了。”
孫泰一聽,立刻挺起了胸脯,兩眼放光:“既然大兄看得起我,我就勉為其難,幫姑父去收拾收拾那幫家伙……”
孫紹一愣,打斷了孫泰的話:“你說什么?陸績什么時候成了你的姑父?”
孫泰下意識的捂住了嘴,看了一眼孫松,孫松卻聳了聳肩,眼睛看著別處,咕噥道:“你別看我,我不知道。”
孫紹看看孫泰,又看看孫松,忽然想起了什么,笑道:“是老虎姑姑?”
“我……我可沒說。”孫泰結結巴巴的說道:“這事……這事還沒成呢,也說不準最后會怎么樣。”
“屁話,快說,究竟是怎么回事。”孫紹忽然精神起來,笑道:“在朱崖的時候我就覺得她有些怪異,只是后來忙,一直沒有去關心一下,怎么,她看是陸公緒了,還是陸公緒看上她了?不對啊,陸公緒一書生,他怎么有膽子去惹她?”
“陸公緒躲姑姑還躲不及呢,哪里敢主動去惹姑姑。”孫松笑道:“這事還是就幾個當事人知道,最后能不能成,誰也不清楚,所以現在說這些還為時過早。”
“你們都知道了,我怎么不知道?”孫紹佯怒道。
“沒辦法,我們是被逼著試補湯的,姑姑為了安慰我們,才告訴我們這個秘密的。”孫泰苦著臉道:“我雖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我估計十有是姑姑主動的,就陸公緒那書生脾氣,他就是有想法也不好意思說的,哪里有我家姑姑這么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