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循走進船艙的時候,在供孫登休息的主艙室前放慢了腳步,向正坐在一起商談的孫登等人躬身致意,孫登笑笑,沒有說話,也沒有邀他進去,只是看著他慢慢走過去。諸葛恪和謝景兩人都閉緊了嘴巴,一聲不吭。周循沒有再遲疑,迅速走進對面的自己的艙室,輕輕的帶上了門。
隨著門“喀嗒”一聲關上,他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
事情很明顯,孫登對他剛才的回答不滿意,他們三人在密談,有意無意的把他排斥在一邊。他覺得很無奈,難道自己回答錯了嗎?孫登到交州去干什么,不就是立功,抓兵權嗎?既然想立功,想抓兵權,你怎么能不上第一線作戰?難道真的想躲在孫紹后面,象遼東一樣沾光不成?
周循搖搖頭,嘆息了一聲。孫登也許是書讀得太多了,不具備那種開拓的勇氣,他如果和孫權搞好關系,也許能做個太平太子,可是眼下吳國的處境很艱難,北有魏,西有蜀,后腰還有一個曰見強大的越國,內部還有人覬覦太子之位,可謂是危機重重。孫登卻畏頭縮尾的,沒有一點魄力,絕不是一個合適的后繼人選。
周循一個人坐著想著心事,不知不覺的喝光了一壺茶,期間他從門縫里看過對面,對面的艙門關上了,悄無聲息,能聽到的只有甲板下劃船的士卒們整齊的號子聲和嘩嘩的浪花聲。
“咚咚咚……”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沉思的周循詫異的抬起頭,腳步聲似乎是沖著他這邊來了,他剛剛站起身,來人已經敲響了他的房門,敲得又急又響:“咚!咚!咚!”
“誰?”周循很奇怪,是什么人來敲他的門,連門口站著的親衛都不加阻攔?
“開門!”是孫魯班急切的聲音。周循連忙起身打開門,門剛打開一條縫,孫魯班就擠了進來。她裹了一件大氅,渾身[]的,臉色發青,一進門就反手關上了門,甩掉了大氅,露出只穿了一件泳衣的窈窕身材。
“快,快拿手巾給我擦擦!”孫魯班縮著身子,跺著腳,白晳的小腳在甲板上跺著,震得甲板咚咚直響。周循嚇了一跳,來不及去叫服侍孫魯班的侍女,自己拿過手巾給孫魯班擦凈了身上的水。孫魯班象條魚一樣跳上床,鉆進被子,這才打著哆嗦叫道:“唉喲,凍死我了。”
“怎么回事,掉水里了?”周循又心疼又生氣的說道。
“不是。”孫魯班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個腦袋,不好意思的一咧嘴:“我跟她們一起下水了,沒想到水里冷得很。勉強游了半里,我就撐不住了。”
“胡鬧。”周循一想到她只穿了一件泳衣,在那么多人面前吵到水里的樣子,忍不住發了火:“你是堂堂的公主,怎么能這樣?旁邊還有摧鋒營和鎮海營呢。”
“公主怎么了?”孫魯班撇了撇嘴:“姑姑和嫂嫂都一起下水的。”
周循啞口無言,如果孫尚香和關鳳也一起下手,那還真沒什么好說的了。
“篤篤篤……”門又響了。
周循沒好氣的拉開門,門口站著夏侯徽,身后站著兩個手端托盤的侍女。夏侯徽輕笑道:“王后吩咐送兩碗姜湯過來,請公主趁熱服下,免得著了涼,對身體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