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崔謙淡定的一揮手:“我催命簽也是在海上討生活的,這背后下手的事情當年也沒少干,你們有這個心思,我不怪你們,讓我跟著人逃半個月,我也會動這心思的。”他嘿嘿一聲笑,笑得不少海盜變了臉色,“不過,我老崔還沒淪落到那個地步。扶南水師都在這里了,大家伙兒有些心虛,這可以理解,不想折了自己的兄弟,這也正常。正好我老崔也手癢了,好容易逮著一回大的,我就不跟你們客氣了。請諸位稍稍退后,看我老崔來收拾這些扶南水師,也請諸位鑒定一下,我老崔的殺人功夫有沒有退步,這口刀到底還利不利。”
海盜們一聽,盡管表情各有不同,卻不約而同的松了一口氣。半個月前,扶南水師傾巢而動,崔謙一反常態,帶著這些海盜就跑,連諸葛直和衛溫都打不到了,在海上跑了半個月,現在被扶南水師堵在這里,不血戰一場肯定是出不去了。對比一下雙方的實力,海盜們雖然知道崔謙的樓船強悍,但是畢竟這里只有一艘樓船,二十幾條中型戰艦,要面對兩倍于已的扶南水師,能不能還象以前一樣勝利,確實是很難說的事。跟著崔謙發財可以,跟著崔謙送死就要考慮考慮了。這半個月來,原本跟著崔謙打劫的海盜已經跑了一大半,這些人還算是對崔謙有信心的,但是眼前的困難實在太大,不由得他們不考慮一下自己的前途。他們最怕的就是崔謙把他們推到前面,讓他們先跟扶南水師死磕,那樣的話,他們這些人大概一個都沒有活路。
現在崔謙說不用他們上陣,他們總算放了心,以崔謙的實力,就算不能打贏,估計扶南水師也要亂一陣子,到時候再看情況,是沖上去幫崔謙,還是殺了崔謙去邀功,抑或是兩不幫,找機會逃之夭夭,這都能選擇。
獨眼鷹捏了捏鼻子,猶豫了片刻:“將軍,我跟著你一起上。”
崔謙看了他一眼,嘴一咧:“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這次我老崔小氣,要吃一次獨食,不想分你一杯羹。”
獨眼鷹沒吭氣,又退了回去。崔謙也不客氣,揮揮手:“諸位各自回船上去,老崔我過一會兒要斬將奪旗,沒時間再陪你們閑聊。等我把范金生的腦殼揪下來,再請你們來吃猴頭羹。”
眾海盜們湊趣的笑了兩聲,各自回自己的船去了。崔艷看著匆匆離去的海盜,有些擔心的說道:“兄長,為什么不拉著他們一起上?我們……”
“你怕個毛啊?”崔謙劈頭就罵:“我還要他們幫忙?這些人是能幫忙的人嗎?”
崔艷嘀咕了幾句,不敢再說。崔謙收了聲音說道:“你還不知道這些人什么德性?指望他們上陣,你能保證他們不會反戈一擊?到時候頭陣就敗了,豈不損了我軍士氣?再說了,這些人向來只服狠的,不服善的,我們一直躲在后面,他們心里難免會有不服氣的。不趁著今天一戰打出威風來,讓他們看看我越國水師的實力,以后遲早會生變的。打這一仗,讓他看看我們的厲害,以后他們就會安份得多。”
崔艷恍然大悟,佩服的連連點頭,又有些擔心的說道:“可是,我們的兵力相差太多了,一旦戰局不順,這些海盜從背后下手怎么辦?”
“嘿嘿,你知道個屁。”崔謙壞笑了一聲,罵了一句:“你只看到這里三千多人,你怎么不想想諸葛將軍和衛將軍?”
“他們來了?”崔艷大喜,眼神立刻亮了起來。
“他們不來,我怎么會進這個死地?”崔謙得意的冷笑一聲,惡狠狠的罵道:“范金生以為他堵住了我,他也不想想,我如果不想被他堵住,他就是把腸子跑斷了,也等不到老子的屁吃。這個剛脫了毛的猴子,還想跟我斗,這次讓他和范旃一樣,有去無回,砍了他的腦殼給范蔓送去。”他轉過身,意氣風發的一揮手:“降帆,升起霹靂炮和弩車,升起拍桿,讓兄弟們精神點,收拾完范金生,老子帶他們到俄厄港去快活去”
崔艷等人一聽,一個個精神百倍,一聲令下,所有的人都忙碌起來。樓船上升起了戰旗,落下了風帆,“轟隆隆”的聲音響起,原本平直的甲板上出現了無數的大洞,四臺霹靂車、十五臺巨弩緩緩升了上來,士卒們飛快的站到自己的崗位上,上弦的上弦,調整方位的調整方位,上箭的,上砲石的,各負其責,有條不紊,高大的拍桿也豎了起來,沉重的鐵球在半空中晃晃悠悠,沉默而充滿殺氣。令旗兵揮動的彩旗,指揮著二十多條中型戰艦進入戰斗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