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一觸即發。
崔謙有條不紊的安排守城任務。他原先是海盜,不講究守城,可是孫紹手下不乏對守城很有經驗的人,在孫紹的安排下,他們經常互相取長補短,相互切磋,平時舉行個演習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在宛城的時候,他已經實踐過攻城和守城的戰斗,對守頓遜這么一個小城,他是胸有成竹。他的手下雖然都是水師,但經過了大大小小的戰斗,現在也算是合格的兩棲作戰部隊了。
頓遜雖說是金陳國的王城,但是規模和吳越國的一個縣城差不了多少,方圓不過七里,人口不過萬余,崔謙帶來了五千水師,再加上金陳國的一千多守卒,人手綽綽有余。崔謙讓無咎守南門,崔艷領千人守東門、崔武領千人守西門,自己帶領三千人守正對扶南人的北門。他們來的時候,從船上拆下了霹靂車和強弩,帶了大量的砲石和弩箭,一進頓遜城就安裝在了低矮的城墻上。
這些利器給范蔓帶來了非常大的麻煩。雖然說范蔓圍城的目的是以崔謙為餌,誘孫紹上勾,可是他也想在孫紹趕到之前先把崔謙打得奄奄一息,免得孫紹來了之后他還有余力出城夾擊,所以進攻并不完全是作戲,他還是花了心思的。只是城頭新裝的霹靂炮和強弩讓他始料不及,黎元送回的消息中并不包括這些,結果一上陣,在陣前壯聲勢的戰象剛剛站穩,還沒來得及發起示威姓的沖鋒,兩枝如長矛一般的弩箭從兩百步外呼嘯而至,準確的射中排在最中間的一頭戰象,鮮血從特制的箭桿血槽中噴射而出,戰象哀鳴了兩聲,撲通一聲栽倒在地,抽搐了幾下,很快就斷了氣。
象背上的士卒被摔了個頭暈眼花,他們連滾帶爬的撲到戰象身旁,看著戰象已經失去神彩的眼睛,驚駭莫名。戰象體積大,易中箭,這些他們都知道,但是戰象皮厚,普通的箭射上兩枝并不會立刻致命,今天的情況超出了他們的想象。看著那兩只長達丈余的鐵桿弩箭,看著一股股從里面激射出來的鮮血,他們措手不及。
范蔓接到報告,也嚇了一跳,他抬起頭看著兩百步外的頓遜城,激零零打了個寒戰。他聽說出漢人有強弩,射程非常遠,最遠的據說能有三百步,但是他從來沒有親眼看過,沒有切身體會,而今天還沒有開戰,就被這種傳說中的利器打了一個下馬威,實在是他沒有想過的事情。
“將戰象撤到后面去。”范蔓面寒如水,揮了揮手:“準備一些厚木板做盾牌,掩護戰象上前撞門。讓將士們分散開,注意防衛。”
范如將命令傳了下去,原本精神抖擻的戰陣迅速的行動起來,一百多頭戰象被轉移到了后陣,除了準備攻城門的突擊隊之后,其他人都站得松開了一些,以降低越國人弩箭的威力。只是這么一來,仗還沒打,氣勢就泄了幾分,士氣便有些低落。
范蔓雖然不想立刻破城,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經失了先機,如果不能立刻占得上風,這一仗將十分艱苦,他立即下令,先破城者有重賞,以激起士兵的殺氣。
第一支突擊隊集結完畢,他們在由兩頭戰象背負的厚木板的掩護下,堅定不移的向城門接近。
崔謙站在門樓上,看著遠處的扶南士卒,不屑的撇了撇嘴:“戰象?好大一砣肉啊。”
“建中,不可大意,戰象雖然目標大,可是它們力氣也大,現在有木板做掩護,我們的巨弩雖然威力大,可是未必能射穿那么厚的木板,就算穿越了,也未必能重創戰象,剛才那種情況不太可能出現了。”
“沒事。”崔謙一呲牙,“不是還有霹靂車嗎,傳我的命令,所有的強弩和霹靂車的目標都是這些戰象,其他的交給弓弩手們對付,先用霹靂車轟,轟碎他們的木板,再用守城弩射,我就不信了,那些兔崽子們天天練,還能打不中這么大一砣肉。”